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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他真怕這兩個人沒玩夠,還要再呆上一天。

他肯定挺不過去。

6

再一次睡醒時,程盟發現自己安安穩穩睡在被子裡,手腳都被鬆開,房子裡除了他連個鬼都沒有。

屋子收拾得很乾淨,垃圾袋換了新的。鍋裡熱著飯菜,櫃子上貼著紙條,是笑笑寫的,讓他這幾天吃清淡些,要記得想他之類的一堆廢話。

飯菜用家裡的碗碟裝著,不知道是他們自己做的還是叫的外賣,他們廝混的床單也換掉了。程盟翻遍屋裡屋外,沒有找到有用的證據。

那兩個人像幽靈一樣出現又消失,程盟無可奈何。他恨得摧牆,踢翻了餐桌,把飯菜全部倒掉,碗碟都摔爛了,這也無法抵償他心中萬分之一的恨意。

程盟收拾了幾件常穿的衣裳,把證件帶著,在單位旁邊招待所開了個房間。他不想回家,沒法和任何人求助,打落了牙往肚裡吞。

快入秋的天氣還很炎熱,看守所裡更是悶不透風,程盟來提人,不到一個小時出了一身大汗。鄭鳴東也一樣,他體格更壯,兩個大漢擠在狹小的審訊室裡,風扇的作用是杯水車薪,熱得幾乎要中暑。

“啥時候能給安個空調,簡直是上刑。犯人招的多快,問一句答一堆。”

鄭鳴東拿了一沓紙給他扇風,“想得美,有錢還是多填幾間審訊室吧,有時候來了還得排隊,買菜呢這是。”

程盟拉著衣領扇呼,可以隱約看到胸口結實緊繃的肌肉,鄭鳴東眯了眯眼睛,“你最近瘦了不少,苦夏?”

程盟心裡咯噔一聲,“沒的事。”

鄭鳴東隨手想搭上他肩膀,程盟直覺躲了一下,他有些尷尬,粗聲粗氣地掩飾,“這麼熱的天,離我遠點行不。”

鄭鳴東好像沒注意到他的怪異,低聲附和,“是很熱啊。”

兩人從看守所出來回局裡,法醫室來電話讓他們過去。鄭鳴東中午沒吃飽,手裡拿了一袋包子,還給了程盟兩個兩人邊啃邊進了院子。

院子正中間放了張鐵臺,被害人躺在上面,脖子底下墊了塊磚頭。法醫穿著圍裙帶著手套,正在給死者拍照。

看他們進來,法醫衝他們點頭,隨手往後一指,“桌上呢。”

鄭鳴東過去把屍檢報告拿起來,翻了幾頁,“能不能有點新意?鈍器擊打頭顱部致閉合性顱腦損傷死亡,這句話我看過幾十次不止了。”

法醫頭都沒回:“想有新意你自己幹掉一個給我看看。”說著把死者的頭皮往前掀,一直推到眉毛以下,露出光滑的顱骨,拿起電鑽開顱。

程盟包子吃不下去,離解剖臺遠遠的,看鄭鳴東跟法醫聊了半天。拿好屍檢報告回去,程盟隨口問鄭鳴東:“你們很熟?”

“他是我表弟,”鄭鳴東轉頭看他,表情有些冷漠,“去年進來的,我跟你說過。”

程盟皺眉,“你說過?我怎麼不記得?”

鄭鳴東笑了聲,“我說過很多話,你一共沒記得幾句。”

“我的錯我的錯,晚上請你吃飯賠罪。”

“好啊,”鄭鳴東欣然應許。

“把你表弟也叫上,好好認識一下。”

鄭鳴東低聲道:“可是你要叫的。”

程盟沒聽清,“嗯?”

“做好掏空錢包的準備。”

鄭鳴東的表弟是個娃娃臉,聲音清亮,像個高中生。他叫蔣彥,比程盟小五歲,見面時乖巧地喊他程哥,眼睛裡閃著崇拜的亮光,極大地滿足了程盟做兄長被依靠的虛榮心。程盟很喜歡他,奇怪以前去法醫室怎麼沒見過。

蔣彥說:“見過的,我在的時候你來過十一次。不過你大多是跟我師傅說話,我又帶著口罩,你沒注意。”

鄭鳴東看了蔣彥一眼,後者縮起不說話了。程盟覺得怪異,但沒搞明白是哪裡不對。

蔣彥無意間回頭,他看見對方黑白相間的髮色,“小彥你挺時髦啊,還染頭髮,你們主任讓你染麼?”

蔣彥撇了撇嘴,“程哥,這哪是染的,我少白頭。”

程盟趕緊道歉,“哎呦對不起,程哥給你賠罪。”

蔣彥端了杯酒,“程哥別這麼客氣,賠什麼罪。我哥跟你是同事,我老早就聽過你的名字。今天總算認識了,程哥我敬你一杯,謝謝你平時照顧我哥,也請你以後捎帶著照顧照顧我。”

程盟讓他逗樂了,“你哥還用照顧,我們都指他罩著呢。”

鄭鳴東攬住他肩膀,程盟挺住脊背不讓自己躲開,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