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還得先從甄宓的美貌中醒來才行……
果不其然,李修緣在下方時還能第一個醒轉過來,這到了近前,前方三步處就是甄宓不可方物的舞姿,給他心靈的衝擊就不一樣了。
他瞠目結舌,久久難以言語……
一息,
兩息,
三息……
一炷香的時辰!
甄宓的舞姿陡然停滯,那萬千曼妙的女子身姿,也是突兀的變成了邪魅恐怖的奇異之美!
她嬌聲笑道:“一炷香時辰已過,無有文章,碎山破膽。”
笑聲嬌媚,說話的語調也很隨意。
可是驀然間,李修緣從洛水波濤跌落水中,被滾滾浪潮撕扯攪動,掙扎痛苦哀嚎。
他也不負自己的盛名,登時醒轉過來,雙眸分別亮起兩顆繁星,共有四膽。
他的額頭,也熊熊燃燒出一座三十餘丈的文山!
“四膽舉人?而且開的五十丈文山……可惜了。”
寶玉嘆了一聲,酣暢喝酒不提。
滿滿的酒香,讓他如此沉醉,以至於閉上雙眼,才氣封耳,不聽不看……
聽什麼?看什麼?
寶玉可以想象李修緣的下場,就是如同甄宓所講,要被碎山破膽!
他們是文人啊,苦堆文山,又是潛修苦讀熔鍊文膽,如今文山嗵塌,文膽破碎,其殘酷、淒涼,怕是被穆元成被點天燈時還要難受。
所以寶玉不去聽,怕聽到文人撕心裂肺的苦嚎;
也不去看,怕看到那種哀莫大於心死的無比淒涼……
一息,
兩息,
三息!
過了大約三個呼吸的時間,寶玉鬆開封閉雙耳的才氣,眼眸,也是緩緩的睜了開來。
很詫異的,李修緣竟然還在苦苦掙扎?
他看見李修緣怒容滿面,倔強的咬著嘴唇,不去吟哦反抗,也不去做任何辯解。
其人冷眼注視甄宓萬般變化的美麗面孔,眼眸再也不存半點迷離,只剩下無邊的怒,和百種的悽苦……
“洛水甄宓!”
李修緣怒然叫道:“原來如此,你矇昧我等本心,讓我等陷入汝之美貌……
罷罷罷,是我李修緣無能,也無顏苟活於世!我可以死,但不可以被你破我文山,不可以被你碎我文膽!”
“我乃文人,頂天立地!文山可破,文膽可碎!然,不可假於他人之手!”
說罷,李修緣雙眼繁星炸裂,眉間文山爆碎。
他整個人燃燒成耀眼的藍色火炬,似乎要衝破洛水,焚盡蒼穹!
“自爆文山,自裂文膽,以文火沖霄之勢與敵皆滅,可惜了,這個李修緣。”
水英光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到了寶玉的身邊,伸手抓了半捧美酒,緩緩的撒在地上。
他低聲笑道:“看見了嗎寶哥兒,文人為世人表率,不可以行差踏錯一分半點,哪怕他最後堅定了本心,在甄宓的手裡,仍然如同螻蟻般隨手捻滅。”
面對水英光擺好的說教架勢,寶玉蹙緊的眉頭,緩緩的放鬆下去。
眼眸,也是若有所思……
“關我何事?”他輕聲笑道。
“你就沒半點感觸嗎?”
“剛才有,您來了,那就只覺得這自爆文山和自裂文膽,真個是壯觀非常。因為……”
寶玉灌了一口美酒,含笑問道:“李修緣真個死了?”
“古靈精怪!”
水英光呆愕一陣,張嘴罵道。
李修緣自然沒死,別看那模樣壯觀,但都是給人看的。
他撇了撇嘴,憤然一甩袍袖,跑旁邊看戲去了……
寶玉盯著他的背影,笑容逐漸收斂,變成很是憤懣的作態。
他低聲喝道:“申哥兒!”
“二爺,咱們再喝一陣?”
樂陽申用酒罈遮擋,湊到寶玉的臉前,笑問道:“爺,心裡不痛快?”
“上哪痛快去?”
寶玉罵了一句,咬牙道:“你看看,看看那個李修緣,還有這些個被殺雞給猴看的白痴猢猻……
舉人啊,能做官的舉人……
咱們以前覺得舉人就是個人物了,能當官啊,可是現在看來,分明是被小心呵護的幼兒!”
“二爺,這話怎麼說?”
樂陽申詫異問道。
寶玉搖了搖頭,這次卻沒有解釋,咬牙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