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馬大道上一等一的門臉。寶玉一展雀金裘大麾,大麾尾巴上的孔雀眼兒就洋洋灑灑的飄落下去。王姓商人被他驚過一次,再看他滿身的富貴榮華,掰著肥油厚嘴唇把家丁們往邊上趕,跟兩行迎賓客似的,把進店的百姓們伺候得那叫一個舒坦。
他不敢招惹寶玉,只能下人似的討寶玉喜歡。且不說看上去明顯不凡的雀金裘,單說邊上伺候的侍女……晴雯、麝月都是一等一的美人兒,穿著打扮跟個富貴人家的小姐似的大周是有規矩的,普通人家,哪怕坐擁黃金萬兩呢,侍女也只能穿個細布衣裳。
能讓侍女穿上綢緞、錦紗,髮髻上還有金釵晃悠悠耀人眼睛的,起碼是侯爵之流。而且那木著臉,高有八尺的光頭漢子,也不是他這些憊懶家丁能嚎上幾嗓子的。
王善保木木的臉懟過去,木木的眼睛衝這邊掃一遍,王姓商人就感覺自己是圈子裡的豬羊,驀然看見手持滴血利刃的屠夫一般。他哆嗦一陣,又覺得不太形象,只覺得自己是哀鳴的、孱弱的,沒有絲毫抵抗力量的羔羊,而王善保是……屠夫?餓狼?都不是,是一隻懶得搭理他的斑斕大虎。
寶玉在王記糧店的門口站了,王善保從自家的門店裡搬來一張太師大椅,用袖子仔細擦乾淨,才讓晴雯、麝月伺候他坐。
寶玉合身坐下,笑看稀稀落落進店的百姓。那邊王商人屁顛顛遞了茶水,他就睥眼看藍色流水小紋路的茶壺茶杯,嘴裡嗤笑一聲,“民窯?”
“不及您府上金貴,差得遠,您擔待。”大冷天的,王商人直冒冷汗。
寶玉伸出手,麝月是個有眼力的,把早就備好的紅研紫紗小壺遞來,裡面是從自個門店裡倒的水,自帶的青廬山朝雲碧尖。麝月用雪水鎮過一次,讓剛哧的茶水涼上那麼一下,還是熱了些,卻不燙嘴。在這寒冬臘月的,喝一口是恰到好處。
青廬山朝雲碧尖是貢茶的一種,王姓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