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視若無睹,眼皮子也沒有夾她一下,就好像院中的大活人是個空氣似的,直接大步走進屋去,朝小碗嚷嚷,“先給我倒杯水,渴死了。”
小碗冷冷地看了玉蘭一眼,這衣服是她之前吩咐玉蘭準備的,可沒想到這小姑娘心眼倒是不少,越過她直接拿給崔子卿討好來了。看她年紀小不懂事,又是五色的妹子,小碗也沒有點破,留下抱著衣服的玉蘭孤零零一人立在院子當中,跟在崔子卿後頭進去了。
水是冷好的,小碗兌成溫水後讓崔子卿喝下去,又幫他解開外衣,散開頭髮,細細囑咐,“水就在隔間,直接用就好,仔細洗乾淨啊,別又不耐煩,新亭不在你身邊伺候,你也不能偷懶。”
“好,好,好。”崔子卿不耐煩的掏掏耳朵,“別把我當小孩子了。要不,”他一臉壞笑湊近小碗,“你在邊上盯著,我一定好好洗,上上下下全都洗乾淨了。”
小碗一掌就把他的臉推開,淡定自若道:“去吧,我去範嬸那邊看看晚飯怎麼樣了。”她對崔子卿時不時的小騷擾,早就可以做到心平氣和、視若無睹了。
等看著崔子卿慢吞吞踱進內室,水生響起,她才放心的離開,去廚下看看,今兒中午有幾道菜做的不合崔子卿的口味,他嘴上不說,可一口也沒有吃。小碗不放心,就親自去跟範嬸那裡指點一下,日後崔子卿再來莊子上吃飯,也能稱心一些。
範嬸對小碗的來意當然是極其歡喜的,恨不能拉著小碗把崔子卿愛吃的、不愛吃、放幾勺鹽、幾勺糖都問清楚,耽誤了不少功夫,小碗才脫身出來,算算崔子卿差不多洗好了,就趕緊回去小院子,這大爺不好伺候,生怕他洗完澡看不見人又要不高興。
沒想到還沒進去就聽到一陣嚎啕大哭聲,是女孩子的聲音,小碗蹙起眉,立刻推開院門,只見崔子卿套了一條褲子,光著膀子,大馬金刀站在房門口,濃麗的眉不耐煩的皺成一個疙瘩,厭煩地看著抱著肚子伏在地上的女人。
看見小碗進來,他臉色稍稍平和了一些,對小碗嘀咕一聲,“怎麼這麼晚才回來。”轉身就進了屋。
小碗看著趴在地上不肯抬起頭的玉蘭,還有散落一地的衣裳,心裡了悟,她嘆了口氣,“傷得重不重?趕緊回去看看吧。”她心知崔子卿必定還是給范家留了臉面,要不以他的脾氣,這一腳下去不要人命,至少也得暈死過去。
玉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就是不答話。
小碗心裡厭煩,不耐再說什麼,蹲下去把衣裳一件件撿起來,拍了拍,淡淡地說道:“回去吧,這事兒就當沒發生過,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跟二爺跟前。”
玉蘭抖動的肩膀一僵,她猛地抬起頭,支起身子,不敢置信地說道:“可我都進去了,二爺那樣,我的清白呢,怎麼能當做沒發生過?”
小碗最後一點耐心也告罄,她轉身進屋,在關上門的一瞬間,她轉頭對玉蘭冷冷說道:“回去跟你娘說清楚,看看她怎麼說,若是她應了,那就改天把你接進府。”說完,猛地關上門,這姑娘是個心大腦空的,她娘可不是,希望她這一番提點,能讓這小姑娘明白點事理。
進了門就看到崔子卿背對著她坐著,也不說話,知道他心裡還有火氣,小碗輕聲道:“快些穿上吧,剛洗過澡,也不怕著涼。”
崔子卿轉過頭來,“你跑到哪裡去了,也不等我出來。”有厭惡地看著小碗手裡的衣裳,“拿去燒了吧,再換一身。”
小碗使勁兒拍了拍手裡的衣裳,當孩子似的哄著他,“咱們臨時過來的,什麼都沒準備,不穿這個還能穿哪個?好了,好了,我都拍過了,你看,乾淨得很,穿上我給你擦頭髮。”
好說歹說終於崔子卿穿上了衣服,又站在他身後拿乾布巾細細地把他的溼法繳幹。
崔子卿一直默不作聲的,冷不丁地開口道:“你怎麼一點都不生氣?”
小碗愣了一下,立刻明白這位到底是在慪什麼氣了,好氣又好笑,“怎麼不生氣了,我把那臭丫頭交給他娘處置了,趕緊給我遠遠的嫁了才好,要不是看在她是五色妹子的份上,我哪能這麼放過她。”
崔子卿忽然轉過頭來,定定地看著她,“你吃醋了對不對?”
問得如此直白,饒是小碗一把年紀厚臉皮的,也被臊到了,她趕緊把他的頭按回去,半晌才支支吾吾地嗯了一聲。
崔子卿耳朵靈得很,不顧小碗還握著他的頭髮,立刻站起身來面對她,眼神灼熱地望著她:“小碗,你彆著急,我很快就能娶你了。”
著什麼急,還不知道誰著急呢,小碗顧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