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才開口將後來發生的事情講了出來。
崔子卿再次上山,帶著家丁在歇腳亭子裡勘查片刻,以往常打獵的經驗,根據草木被踩踏、樹枝被折斷的情況,一路摸索著前行,竟讓他找到了垂著頭趴倒在密林裡的任雲心,此時她正被五六個蒙面人圍在中間,眼看著一把明晃晃的大刀指向她的後腦,崔子卿說時遲那時快,舉起彈弓,一粒金珠挾著巨大的勁力擊向那賊人的面門,那賊人慘叫一聲倒在地上。趁著其他人還未反應過來,崔子卿高喊一句,“放下那姑娘!”
然後率著眾家丁撲打上去,那夥賊人見勢不妙,帶著倒在地上人事不清的同夥作鳥獸散了。崔子卿到了近前才看到,任雲心抖得篩糠一般,身下還壓著驚魂未定地崔子閔。
“大爺?”小碗忍不住出聲打斷,崔子閔不是隨著高氏她們上去頂峰了嗎?
“說來也巧,我大哥剛把那兩個送上去,他又擔心半山腰上的妻妾,又執意下了山,趕巧跟挾持任雲心的那夥人碰個正著。不過文人到底是不中用,”崔子卿不削地撇撇嘴,“他還不如不出來呢,不光沒救下任雲心,還反倒被任雲心救了,連累她傷了臉面。”回想起當時那一幕,羸弱的任雲心髮髻散亂,一隻手捂著臉頰,還有血跡從指縫中流出,可她的眼神晶亮,一直盯在崔子閔的臉上,那種目光,現在的崔子卿已經完全能夠讀懂了。
“活著就好。”小碗心情複雜,任雲心是個苦命的姑娘,可另外一邊的劉香桂卻真的不見了。
“哼。”寒月冷哼一聲,“一個不受寵的庶女,想攀上門好親全靠那張臉了,如今,壞了臉面又壞了名聲,說不定還不如死去的好。”
小碗一愣,是呀,況且還被劫匪帶走了一段時間,恐怕名聲上也有妨礙……
“不知道能不能隱藏的住。”小碗蹙起眉,“這事要是透出去,大家都不好過。”
“家裡的那兩個女人正在大殿裡跟大和尚講經,撇得是乾乾淨淨,跟她們一點關係都沒有了。”崔子卿聳聳肩,“說到底,也沒有影響到什麼。”
是啊,一個妾,還有一個不受歡迎的庶女,說起來,崔家還未必會為她們出什麼力。
“那劉姨娘怎麼辦,老爺沒說什麼?”
“還能怎麼辦。”崔子卿對此漠不關心,“算她倒黴吧。”
小碗頗有百味陳雜之感,在她剛成為崔子卿的通房的時候,劉香桂幾次明裡暗裡想要跟她搭上話,都被她嚴詞拒絕了,可能是看出小碗的堅定,她也消停下來,沒有鬧出什麼動靜。在小碗以為她會就這樣過下去的時候,竟然出了這種事情。
“瞎想什麼?”崔子卿伸個懶腰,“回去睡吧,我看反正沒咱們什麼事兒,明天還有的熱鬧看。”
“原來小碗姑娘是菩薩心腸啊,我還道劉姨娘出了事,你最開心的呢。”寒月譏諷道,小碗跟劉香桂的關係,在紫藤閣也不是秘密了。
“就算不是菩薩心腸,也犯不著為這個開心。”小碗沉下臉不再看她,轉頭對崔子卿道,“還不能完全放鬆下來,我總覺得裡頭有蹊蹺,不過先睡吧,休息好了才有精神應對。”
***
鵠鳴苑裡。
“你還好嗎?”崔子閔端坐在正房內,神色疲憊不堪。
任書瑤剛走進來,正要從秋茗手中接過打溼的帕子,聽了這話動作頓了一下,接過來擦了擦手,才慢慢開口道:“我還好,今天多虧了二弟。”他們夫妻倆已經有好些日子沒有這麼心平氣和的說過話了,任書瑤垂下眼,掩住其中難言的倦意。
“那就好。”崔子閔微微頷首,停了片刻,又問道,“你妹妹怎樣了。”
任書瑤坐在對面的軟榻上,秋茗蹲著給她捶腿,她半闔著眼揉了揉額際,“喝了安神的藥,如今已經睡下了。”
“那臉上的傷呢?”
“多半會留下疤痕吧。”任書瑤蹙起眉,輕嘆一聲,“這事都怪我,若不是我將絹花拿給她,也不會連累她受如此重的傷。”
“別想太多了,這都是命,那賊人將她誤認作你,才讓你逃過這一劫,又是為我,才會受了傷,你妹妹是我們倆的恩人,崔家和任家都不會薄待她。”崔子閔放緩了聲音,安撫她。
任書瑤苦笑著搖搖頭,“你不懂,她心事重的很,最是個膽小多疑的,真不知道等她醒來看到自己的傷疤會做出什麼糊塗事來。我寧願那賊人綁走的是——”
“休得胡說!”崔子閔迅速打斷任書瑤還未出口的話,“就因為她不是你,才能保住性命,要不那賊人早就帶她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