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碗心急如焚,不敢再耽誤片刻功夫,她拎起裙角,飛快往山門外跑去,好在距離不遠,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她就看到了正在外頭歇腳的外院管事。
等她把事情說完,那管事還將信將疑,“不能夠吧,來之前可都已經清過山了,哪能有什麼事情。”
“那絹花染血可不是假的,萬一出了什麼事情,你可擔待的起?”
“可是——”管事還在猶豫,“太太吩咐過,讓我們等在外頭的,這裡可都是男人,萬一衝撞了奶奶姑娘們,可就不好了。”
“都什麼時候了,還管這些。”小碗怒了,可那管事還磨磨唧唧不願意邁步的樣子,只能使出殺手鐧,“二爺可已經過去了,他可是發了話的,若是兩刻鐘之內見不到你們人影,那就走著瞧!”
這話一出口,那管事緊跟著就哆嗦一下,崔子卿這兩年威名更甚,他的話有時候比老爺夫人的更管用。
果然,那管事就開始急急忙忙召集人手往山裡去。
等一眾人爬到了半山腰,就看到一匹棗紅馬飛奔而下,帶起煙塵滾滾,到了近前,崔子卿勒馬急停,丟下一個蓬頭垢面的女子,“你們拿起木棍、扁擔,都跟著我上山,快。”他只來得看小碗一眼,留下“你們兩個速速下山”的話,就又回去了。
等眾人都離去,小碗拉起那個披散頭髮的女人,這才看出,原來正是任書瑤,她大睜雙眼,驚魂未定。
“奶奶,奶奶——”
小碗在她耳畔使勁兒喊了兩聲,她才眨眨眼回過神來,“小碗?”話剛出口,她就噗通一聲坐回地上,她苦笑道,“我腿軟了,站不起來。”
“出了什麼事,可有傷著?”小碗細細打量,雖然髮髻散亂,臉色青白,但好在衣服上沒有明顯的血跡。
“我,我沒事,只是四妹妹她——”任書瑤憂心忡忡,將路上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
原來,一眾人步行上山的時候,沒走多長時間,先是劉姨娘喊著頭暈,先坐進了軟轎裡,再是滕白說腹痛,又耽擱了一陣子時間,磨磨蹭蹭好些時候,才進了半路上一處歇腳的亭子裡。
任書瑤早就不耐煩,嫌帶著一眾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女眷累贅,趁此機會就吩咐伺候的侍女給她們上了茶水,自個兒偷偷從山坡側邊翻下去採花看景。
沒想到還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聽到一聲尖叫,緊接著就是幾聲悶哼,然後就有一個媳婦子滿身是血的滾落到她跟前,她捂住嘴巴,好險沒有尖叫出聲,只能趴在草叢中瑟瑟發抖,再不敢出聲。
等到後來聽到隱隱約約地打鬥聲,再然後就又安靜下來,直到崔子卿開口出聲呼喚,任書瑤確定安全了,才發聲讓崔子卿拉她出來,那時候她才看到亭子中的慘狀。
一起上山的幾個侍女、婆子,全都東倒西歪躺在地上,四周遍佈零星血跡,也不知是死是活。滕白被拉出軟轎,打暈在地上,臉色煞白,更糟的是,劉姨娘和任雲心一起失蹤了。
崔子卿弄醒了一個抬軟轎的粗使婆子,才知道是茶水裡被放了藥,大部分人都是中了蒙汗藥,這才人事不省,剩下幾個沒有中招的,都被賊人利落地割斷咽喉。
崔子卿讓這個粗使婆子上山報信,本想再去追蹤賊人,可任書瑤實在是怕極了,她求著崔子卿將她帶下山,這才有了之前的一幕。
“那您之前戴的那朵絹花上怎麼會帶上血跡?”小碗很快覺察出其中的破綻。
“絹花?”任書瑤不自覺地摸摸頭髮,忽然想到什麼,瞪大了眼睛,“等等,什麼血跡?是那個牡丹花嗎?這本是靜兒送我的京中貢品,我嫌四妹妹穿的太素,路上把絹花插戴到她頭上了。”任書瑤捂著嘴,不自覺地發抖,“難道是,四妹妹她——”
“冷靜!”小碗顧不上身份之別,低聲呵斥,“若是真要害人性命,賊人必定當時就動手了,既然掠走了,那必定是有所要求,只要留的性命在,其他都好說。”
“對,對,你說得對。”任書瑤深吸了一口氣,使勁兒拍拍臉頰,可眼神依舊慌亂地很,她不自覺的看向小碗,“現在怎麼辦?”
怎麼辦?小碗舔舔唇,她現在最是擔心崔子卿的安危,那些賊人先是下藥,再是掠人,肯定是有備而來,再者又敢害人性命,肯定都是窮兇極惡之輩,崔子卿功夫是好,可那是校場上練出來的,能跟那些人比嗎?
她現在也只是表面上冷靜,心裡早已是心急如焚了,恨不得插上翅膀就把那小子拎回來,既然都知道敵人如此兇惡,怎麼又跑去了呢!
可是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