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晚很美。”陸琛側了側頭,漆黑的夜空下,偶有星子點綴,花園裡光線暈暗卻不乏浪漫,她站在樹下,只露出半邊身子,臉上的笑,依舊帶著讓人看不透的雋永。陸琛幾乎是嘆息地說出這句話。
他其實一直很想說,但是,似乎從來沒有辦法名正言順、光明正大的在她面前說出來。而今晚,她的美,已經不完全是平日裡的不動聲色,相反,任何一個人,只要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便再難轉開視線。他從來都知道她的美,卻第一次發現,竟然可以奪目到這般地步。
冷奕瑤抬了抬睫毛,沒有一絲窘迫或害羞,只是淡淡地挑了挑眉梢,陸琛這是故意岔開話題?他連提都不想提M,所以故意轉到另一個問題上?
“ALEX的手藝不錯。”她從善如流,既然他不想說,她也不會逼著。今晚,名義上是慶祝長公主的大赦,實際上,卻是所有人為他舉辦的慶功宴。外面那麼多賓客,都等著他的召見,他到反而不會慌不忙地和她站在角落開始聊天。這在以前來說,完全不是他性格會做出來的事。尤記得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趾高氣揚地站在赫默的套房外,聲勢非常,如眾星捧月,卻色厲內荏,眼底滿是焦急彷徨。如今,卻已是權勢在手,真正成為皇族名正言順的主人。
“不是她手藝的問題,是你本來就足夠好。”陸琛輕輕一嘆,往前一步,拉近兩人的距離。今晚原本是個高興的聚會,他不想因為M壞了心情。眼見她對這個話題並沒有再談下去的意思,忍不住自嘲一笑,決定轉到她最近的動向:“我聽說,你已經開始插手家族企業的事情了?”
“嗯。”她低低應了一聲,聲音懶散,略帶輕笑:“小打小鬧罷了,主要是見見公司的人,畢竟,我還沒成年。”
陸琛是知道她手腕的,最開始的時候,也曾在D城調查過她背景。冷家那兩個主事者是什麼樣的性格,他還算比較瞭解。
在帝國這樣的制度下,男人對女人特殊待遇,無外乎兩種可能——一是有利可圖,想從她身上獲取自己所缺少的東西;二是迫不得已,被逼無奈、不得不向現實低頭。
大多數的女人,從出生開始,就順從父親、兄長,到後來的丈夫,漸漸地,被現實繁瑣吞噬,隨波逐流,成為芸芸眾生之一,自然不肯能獲得非同尋常的特殊待遇。可她不同,以上兩個條件,她集聚一身,冷家父子,一方面是想要求她背後的人脈關係,另一方面,也是被她壓得不得不順勢而為。
如今看來,即便沒有高不可攀的出生,她依舊可以讓全帝國的女子都羨慕不已。
“有什麼地方需要我幫忙嗎?”他沒有忘記自己當初的承諾。加在一起,他已經欠她三個要求。如今,他也完全有底氣,只要她提出來,他就一定能幫她達成所願。
“暫時沒有。”她清冷一笑,目光順著偌大的落地窗,看到宴會廳內,冷超的周邊已經聚了些人,大多數是帝都年輕才俊,大約之前和冷超也認識,輕鬆地站在一起,閒散聊天。為了冷家的事業心,卻浪費自己的資本?呵呵,這麼傻的事情,她可不會做。再說,還不到時候……
她當初既然讓他應允那三個條件,自然是早就打算好的。
“你在帝都上學,住酒店畢竟不方便,要不,我送你一處房產?”陸琛聽她沒有提起那三個要求的意思,便算是明白,她對待自己的親生父親和哥哥理智得很,並非一心捨己為人、無私奉獻。分明是有所保留,可不知道為什麼,這種違背傳統意義上的孝順,甚至可以稱之為恣意妄為的所作所為,在他看來,就莫名覺得心安。大約是之前,皇室的內鬥讓他徹底明白了一個道理——這個世界上,任何親人都不會為了你放棄自己真正的心中執念。靠別人永遠不如靠自己!與其期待著別人最後能夠良心發現,不如自己始終掌握著主動權!
“你認為,我會缺錢到買不起房?”冷奕瑤笑笑,慢慢從陰影處走出。如果不是身高還保持著十七歲少女的高度,她都忍不住要嘆息地摸摸陸琛的腦袋了,怎麼會傻得這麼可愛。分明是不想讓她從酒店搬出來之後,在去元帥府,非要拐彎抹角地把話說成這個樣子,難道以為她猜不出他心中所想?
陸琛咳嗽一聲,在她饒有深意的目光中,臉上難得的升出一抹紅。
“我是怕你對帝都還不熟悉……”他強自解釋著,像是要把那種尷尬解開……。
冷奕瑤就站在原地看著他,也不拆穿。
兩人站在樹影下,影子靠得極靜,一言一語,絲毫沒有君王與平民的貴賤之分,相反,隱約間,甚至能發現,這位剛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