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長寧侯府,葉婉把自己關在書房整整兩天,直到宮宴那日才出來。幽蘭和墨菊忙忙過來給葉婉梳洗更衣。“還有兩個時辰宮宴就開始了,小姐怎麼才出來?快快快,換上這件新做的衣裳。”幽蘭手裡拿著的是這兩天她緊趕慢趕,連夜做出來的一件新衣,用的衣料正是那日在布莊買的那匹藕荷色羽紗。
這套衣裙採用的是收腰的設計,穿在葉婉身上,更顯得她身材高挑。衣袖臂彎處,錯落有致地繡了一叢花草,裙襬上零星點綴著幾隻彩蝶;腰帶用銀線繡了幾朵雲紋,穿在葉婉身上,讓她更為俏麗靈動。雪梅拉了葉婉坐在梳妝檯前,手腳麻利地為她梳了一個垂鬟分肖髻;在妝盒中揀出幾個小珠花簪在髮髻上,低調而清雅。
幽蘭拿了粉盒,要給葉婉上妝,葉婉擺擺手,道:“這樣就好,不必上妝了。”她習慣了素顏,幾個丫頭也習以為常,便也作罷。
“我的囡囡不上妝也一樣是個小美人兒。”林嵐在一旁仔細地端詳葉婉半晌,見她周身並無不妥之處,笑著開口讚道。“好了,時辰也不早了,你哥哥在前院等著你呢,快去吧。”林嵐目送著兩個丫頭簇擁著葉婉出門,眼中流露出一絲擔憂,這場宮宴勢必會成為他們與蕭鴻郎博弈的開端,兩個孩子年紀還小,能敵得過老奸巨猾的蕭鴻郎麼?
葉婉帶著幽蘭和墨菊往前院去尋葉睿晨匯合,一同出發去皇宮。葉睿晨牽著馬等在府門外,見葉婉來了,上下打量了兩眼,頰邊浮起一抹笑意,道:“今兒個這身衣裳不錯。趕明兒再去買幾匹布料回來,多做些新衣穿。”
葉婉嫣然一笑,由幽蘭和墨菊扶著登上馬車。這不是幽蘭第一次進宮,上次進宮除了蔚謙,她也沒見著什麼大人物,蔚謙待人和煦,她心中也就少了畏懼。這次跟著葉婉進宮赴宴,滿朝的重臣都會到場,是以她有些緊張,攙扶葉婉的手都有些抖了。
“幽蘭姐姐怕什麼?咱們是隨小姐去宮裡赴宴的,又不是上斷頭臺。”剛一坐下,墨菊掩嘴輕笑著揶揄幽蘭。她是個膽子大的,連皇上都是那般和藹好相處的人,旁的人還能厲害到哪去?
“呸呸呸,小孩子家童言無忌。”幽蘭瞪了墨菊一眼,“你也收斂些性子罷,小姐寬和,在家裡由著你胡鬧,在外面可要守著規矩,省得旁人說咱們長寧侯府沒規矩。”
墨菊吐了吐舌頭,悶悶地“恩”了一聲,隨即就老實下來。葉婉見狀,好笑地戳戳墨菊的額頭,對二人道:“你們也不必過分拘著,不失了禮就是了。”
“小姐寵著咱們,咱們更不該仗著小姐性子好就放肆起來。”幽蘭這話讓葉婉心中十分熨帖,掃了低垂著頭的墨菊,這丫頭生性活潑,既是要跟著自己,在外人面前就要立起規矩來,還是要磨一磨她的性子才是。
天府駕著馬車,行駛得很平穩。聽著馬車裡的對話,他有些擔心葉婉會不待見墨菊了,一路上都替她擔著心。待到了宮門口,見幾人下車後,葉婉還幫墨菊理了理散落下來的碎髮,知道自己的擔心有些多餘,也就放下了心思。
“走吧。”葉睿晨當先一步,帶著葉婉和兩個丫頭進了宮門,天府則是趕著馬車,將車停在宮門外不遠的地方等著。
葉睿晨一行人徑直往設宴的御花園而去,一路上受到了不少的矚目,無論是朝中大臣、家眷還是宮中的侍女,無一不知葉睿晨已承襲了葉泰的爵位,如今是長寧侯了。如此年輕的侯爵,歷朝歷代細數下來也不超過一掌之數。
閒庭信步般地來到御花園,這裡已經聚集了不少的人。誠王和蔚凌羽也早早地來了。看見葉睿晨,誠王笑呵呵地招呼一聲:“睿晨賢侄來啦。”蔚凌羽迎上前,拉著葉睿晨仔細打量著,笑道:“穿上這身蟒袍,更精神些了。”
誠王看了看葉婉,今日這丫頭的打扮,當真是靈動鮮活。瞧瞧那些世家子弟驚豔的眼神,心中莫名得意的同時又感到些許危機感。怒其不爭地瞪了蔚凌羽一眼,傻小子只知與葉睿晨說話,也不怕丫頭被狼叼了去。誠王卻是沒瞧見,蔚凌羽偷眼看了葉婉一眼後,臉上紅了紅,再沒敢亂看了。他從不知,葉婉著意打扮起來竟是這般的光彩奪目,他只看了她一眼,就覺得連這滿御花園的繽紛花朵兒都顯得黯然失色了。
“丫頭過來,這麼些日子也不見你去府上玩,雅,恩,很是掛念你。”誠王招招手,將葉婉招到自己身邊,有意無意地將不遠處投來的心思各異的眼神遮擋住,與她閒聊起來。
“這不剛搬回府中,有許多雜事需要料理。等收拾停當了,再去府上拜會。”葉婉言笑晏晏,舉止得體地與誠王說著話,既不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