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在馬爾地夫的酒店初見時,他身邊那位“百合花”。我有一種惺惺相惜之感,看來百合花和我是同道中人啊!
“異地戀啊,她真執著!那後來呢,他們還在一起嗎?”
“不久前分手了。她情緒不太好,我送她去馬爾地夫散心。你們見過。”
“嗯,我記得。你表妹長得很漂亮啊,我還以為她是……”我把話嚥下去。我還以為她是陸西城的情人,還跟童虞茜在背後揣測了一番。
“藥也吃了,你快睡吧。”
“已經清醒了。”我說,“我們去樓下大廳玩一會兒?”
“你的燒還沒退。”
“我不難受了,真的!”
“那也不行!”
“陸西城,我們來講講道理吧!”
“你說。”
“我這輩子肯定會生好多次病,但也許只有這一次是在地球的最北邊過平安夜!多難得啊,我可不想錯過!”我很佩服自己強詞奪理的本事,我們不是來度蜜月的嗎?難不成你希望我在床上度過這個蜜月期?”
陸西城正視著我,看著我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他想了想,居然同意了。
旅社大廳中溫暖如春,壁爐中的火燒得很旺,將原本就是暖色系的窗簾和桌布映襯得更加溫馨。餐桌上擺著刀叉和精緻的燭臺,還有一排盛著紅酒的高腳杯。來自世界各地的客人們圍坐在沙發上談笑風生,有的金髮碧眼,有的黑髮濃眉,然而他們眉眼間的笑容卻是一致的,彷彿他們生來就註定會在此相識。
溫馨、喜慶、豪爽……這樣的氛圍和場景,和我當年在蘇格蘭達爾豪西古堡的交誼廳中所見,如出一轍。
為了凸顯平安夜的主題,主人還在樓梯口和大門口分別擺了一棵被彩燈和禮物盒子掛滿的聖誕樹,是用真正的松樹做的。旅社老闆和前臺登記的阿姨也都在座,他們和客人們圍在一起聊天,分享著美酒和烤魚。看見我和陸西城下樓,他們非常熱情地擁著我們入座。
旅社老闆第一個站起來向我打招呼:“嘿!你看上去氣色好多了。”
“已經退燒了。謝謝你的藥和魚湯。”
“你一天沒吃飯,餓壞了吧?”他遞給我一片烤魚和一塊煎餅,又好似開玩笑地問,“需不需要來點酒調劑一下?酒可是最好的藥!”
我也開玩笑說:“我還發著燒呢,不然你未必喝得過我。”
一群人鬨笑起來。
旅社老闆向大家介紹我和陸西城,說我們是來自中國的新婚夫妻,來度蜜月的。他們非常友好地向我們送上了祝福。有個鬍子拉碴的中年大叔端了紅酒給陸西城,美其名日娶到這麼漂亮的妻子應該要乾一杯。陸西城敵不過他的盛情,一口氣喝光了。其他人也跟著起鬨,酒一一杯一杯地敬過來,陸西城接連喝了四五杯,看得我目瞪口呆。他們大概以為陸西城的酒量很好,陸西城一邊喝,他們就一邊鼓掌。
敬完酒,一個有著藍灰色眼睛的銀髮婦人問陸西城:“先生,在這麼美的夜晚,可以回答我一個很美的問題嗎?你是怎麼喜歡上你的妻子的?”
果不其然,除了我和陸西城,全世界的人都以為我們之間有著非常浪漫的愛情。我也好奇陸西城會怎麼回答。
我好整以暇地看著陸西城。他幾乎沒有思考,就非常自然地開口道:“我見過她笑,也見過她哭。我喜歡她笑的樣子,所以我希望她和我在一起之後,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哭了。”
銀髮婦人顯然覺得陸西城這句答非所問的話很浪漫,笑得眼角魚尾紋都擠成了一堆。其他人也一樣,都是一副被我們的幸福感染的樣子。
只有我知道,陸西城純粹是在睜著眼瞎掰。他什麼時候見過我哭了?我好幾年沒哭過了,這不是在搞笑嘛!
他喝了那麼多酒,我權當他是在說醉話吧!又或者,他口中的那個“她”並不是我……
大家一邊吃著烤魚一邊聊天,興致好的瑞典大叔即興唱起了祝酒歌,整個大廳一派和樂融融。大約半個小時之後,陸西城走開去接電話。
前臺阿姨一臉曖昧地對我說:“你先生對你真好,你真幸福!”
“能看出他對我很好?”我對她的調侃已經不怎麼好奇了。
誰知她接下來說的話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她說:“怎麼會看不出來?大雪把路封了,通不了車,他冒著風雪走了兩公里去給你買止咳藥,回來的時侯褲腳都是溼的。”
我的喉嚨哽了一下,頓時有點透不過氣來,連咳了好幾聲。阿姨急忙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