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子點點頭,“皇上今日的精神倒是好了很多,可是還是懨懨的……”小福子猶豫了一下,突然將盛藥的托盤放在一旁,突地跪在了厲煌的面前,低聲道:“太子爺,奴才斗膽,奴才想求太子爺一件事情!”
厲煌低聲說道:“你與你乾爹待本太子都不薄,有事儘管說,何必行如此大禮!”
小福子低聲道:“不是小福子自己的事情,是……請太子爺讓皇上見見晴妃娘娘吧!”
厲煌一怔,眸色一暗。
“太子爺,奴才知道奴才多嘴了,可是皇上實在是太可憐了,他這些晚上每次都是喚著晴妃娘娘的名字醒來的,雷大人也說,如果皇上再解不開這憂思,怕是……太子爺,求求您了,就讓皇上見見晴妃娘娘吧!”小福子跪在地上磕起頭來。
“你起來吧!”厲煌冷聲道,“這次就算了,下次不要說這些逾越的話,你乾爹應該教過你,在宮裡,最要緊的就是管好自己的嘴巴!”
小福子一怔,趕緊跪地求饒。
厲煌擺手道:“你快下去熱藥吧,一會兒本太子親自喂父皇吃藥!”
小福子趕緊應著,迅速的離開。
在外面站了一會兒,厲煌走進了天玄宮。
“你來了?”厲閠看見他,臉上竟然有一絲嘲諷,“大權在握的滋味如何?不錯吧?”
厲煌面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只是將一封詔書開啟,攤開在厲閠的面前,“這是父皇你的退位詔書,相信當年你也讓皇爺爺簽過,如何做,你應該不陌生!”
厲閠一怔,看著那油墨未乾的詔書,竟然呵呵的笑了起來,“好好好,朕等的就是這一天,煌兒,你出息了!”
厲煌面無表情,淡聲道:“可是我不會讓阿寶這麼坐上這個位子!”
厲閠突地冷笑起來,“生在皇家,從來就身不由己,恐怕到時候你就會迷戀這位置帶給你的滿足感,不會如現在一般的心思!”
厲煌緩緩的勾唇笑起來:“那是因為父皇沒有過過普通百姓的生活,其實普通百姓的生活也有它的有趣之處!”
厲閠緩緩的閉上眼:“要想讓朕退位也可以,朕想見你的母妃!”
厲煌皺眉。
“朕只有這一個要求,想見你母妃!”厲閠將雙手交握在胸前,倔強的閉著眼睛,“你母妃不來,朕不會籤,朕就是死,最後也是皇上!”
厲煌緩緩的將退位詔書卷起來,“其實我也不是很著急這個位子!”
厲閠眉頭一挑,睜眼望向厲煌,卻見厲煌已經轉身出去。
厲閠想要喊住他,可是最後還是沒有開口。
又是五六天過去,眼看著就要出了正月,家裡的小麥要澆返青水,趙小麥也就待不住,打算回去,如此一來,金玉也想帶著孩子回去,皇甫老太卻是不放心一清跟孩子,就暫時留了下來。
剛將金玉一家送走,這一日,從平涼與魯城來了人,說是春小麥已經種上,楚一清也就派了十四跟十五出去,到各處去看看,隨著春天的到來,楚一清也出了月子,逐漸的忙碌了起來。
到了正月底這一天,厲煌將晴妃藏在馬車裡帶著進了宮。
天玄宮中,晴妃拉下頭上的披風帽子,望著宮中熟悉的一切,眸色中忍不住淚光盈動。三十年了,她沒有踏足這裡一步,如果不是因為那個人病重,而她也想以後光明正大的生活在這個世界上,想要重生,她或許永遠都不會再回到這裡。
“父皇!”厲煌進了裡間,低聲的喚了榻上的厲閠,厲閠這才慢慢的張開眼睛。
“父皇,母妃來了!”厲煌低聲道,就見厲閠的眼睛裡很快有了神采。
“你說的可是真的?你母妃真的肯進宮來了?”厲閠喜道,整個人倒精神了很多。
“母妃只是來看看您!”厲煌淡聲道,一句話打碎了厲閠的希望。
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忍不住苦笑:“煌兒,那張詔書呢?朕說話算話!”
“詔書已經被我撕了!”厲煌淡淡的開口,再也沒有說什麼,出去,一會兒就聽得簾幔輕動,一個身著灰色披風的女子慢慢的走了進來。
“晴兒!”厲閠輕輕的喚了女人的名字。
晴妃緩步走進了房間,想不到三十年,房間裡的一切都沒有改變,若不是榻上躺著的男人已經形容枯槁,年過半百……
晴妃安靜的坐在榻前,望著厲閠,然後慢慢的端起了放在榻旁的藥碗。
“晴兒,你肯進宮來了?你肯原諒我了?”厲閠拉住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