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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他上車離開之前,對著虛空輕聲說了一句:對不起。

來日,他一定會補償。

殺青地的戲便是電影末尾的部分,主要演員齊集,正適合犒賞宴飲。

徐葉軒打算三天拍完,儘快進入後期製作,他們還得空出時間來宣傳,儘量爭取票房。

當天晚上先是休息,就算其餘人都熱情高漲,沒有導演也是拍不成的。直到第二日,虛弱的大導演一手託著後腰像個大腹便便的孕婦似的,臉上憂戚的表情卻又像個長門宮的怨婦,弱花扶柳一般倚牆而立,懶得連舌頭都使喚不動,全用眼神指揮。

一干人也不疑有他,侯修離殷勤的搬來最舒適軟和的椅子,在上面放了靠墊,請徐太爺入座。

睜開眼的時候,可能憂愁過,這一天怎麼才能過完;新年初來那時候,可能懼怕過,一年這麼久怎麼熬過去。然後等一切過去,回頭來看,一天這麼快,睜眼閉眼之間又夜了,一年也這麼快,不知不覺春衣換了夏衫。

劇組裡面的人尤其有此感,入組時想著三個月的拍攝工作,現在居然坐在一起喝殺青酒了。

徐葉軒舉杯致敬,話語實在而煽情,在座的人無不眼眶溼潤。

酒過三巡,過了開始的傷感拘謹,眾人就鬧騰起來,徐葉軒坐在一邊只管笑著看他們,自斟自飲。他是劇組裡唯一不變的人,每一部戲都要經歷一次離別,傷心到麻木了。

侯修離沒像平時那樣東竄西跳,一點也不想個小猴子了,他坐在徐葉軒身邊,有點難過的低垂著腦袋。

徐葉軒摸摸他的後頸,溫聲問道:“離愁別緒?”

侯修離點點頭,又搖搖頭:“以後大家見面就不容易了。”

“只要有心,一通電話還不是一樣出來喝酒聊天。”徐葉軒說,想起以前他和沈睿言天封澤,吃飯喝酒打牌閒聊。

他一個激靈醒過神來,差點忙忘了,再有兩天就是沈睿的忌日,一年整了。

沈睿在的時候,他們幾人總是互相排遣寂寞,他走之後,除了讓工作佔用時間,翻開手機,都不知道有話要說給誰聽了。

言天和封澤,不知為何總覺得中間隔了層什麼。也許,因為沈睿是維繫他們的紐帶,一鬆開,就無法親密了。

幸好,他現在還有陸希晨,只是這人,總是讓人覺得懸在半空,有些話,還是不能像對著沈睿那般自由的述說。

這是很奇怪的一點,明明他們才是情人,才應該彼此無間,可事實完全達不到這程度。

侯修離皺著臉悶了兩杯酒,抱了抱徐葉軒的肩膀,說:“導演,小猴子永遠都聽你差遣,只要你用的到我,絕不會說一個不字。”

“臭小子怎麼說這麼嚴重。”徐葉軒笑著揉亂他的頭髮,“好好學習,以後有機會我們再合作。”

侯修離眼睛裡突然湧滿了淚水,眼睛一眨就滾落下來。

徐葉軒想不到他感情這麼豐富,也想不通他怎麼就會這麼難受,一時沒有好話開導,只好打趣道:“你這臭小子就跟我作對是吧,讓你拍哭戲的時候死活擠不出滴眼淚,現在在這學起龍女了?快快把眼淚鼻涕擦乾淨,不然我拍張照給薛璐,以後有她笑話你的。”

侯修離又要笑又要氣,臉上表情堪稱精彩。

這一晚直鬧到後半夜,相好的抱成一團又哭又笑,一場大戲讓徐葉軒看了個過癮。

第二天早晨,有人陸陸續續的走了,徐葉軒一夜宿醉未醒,等起床後發現堆了滿桌的離別贈禮,嘴角牽起一個惆悵心酸的笑。

他握著電話良久沒說話,那邊著急催問:“阿軒,阿軒你在嗎,說話啊?”

“在,你幾點到?”

陸希晨鬆了口氣,他這幾天沒見到徐葉軒,心裡空落落的不是滋味,終於穩操勝券了,他才抽空撥過來電話,與他說晚上擺慶功宴的事。

“下午就到,我先去找你,你別急著走。”

徐葉軒應聲知道了,只說自己睏乏還想睡,聽不見那邊無奈的嘆氣,倒在床上繼續和周公滾床單。

陸希晨看著只想著忙音的電話笑著搖了搖頭,知道昨晚的酒席上他一定是喝多了,現在估計還在醉著。他心裡咯噔了一下,心說忘了囑咐他起來吃點東西再睡。只是想想也知道,這話說了也白說,身邊沒人幫他弄好,他連張嘴讓總檯幫忙叫份早餐的氣力都懶得出。

這還好說,他餓了自然會起來。

讓他意外的是徐葉軒的態度,怎麼突然這麼生疏冷硬起來的?走的時候縱然那樣折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