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這邊熱火朝天的情景比起來,謝員外家卻是另外一番景象。
“你看看他這叫什麼事?整個徐家營,除了我的地,其他的全部都被他弄過去了!種菸草,哼哼,你們說,村民都跑去種菸草了,誰還來種我的地?”謝員外重重地將手上的本子摔在書桌上,發出啪的一聲。
帳房先生撥了撥手上的算盤,說道:“沒辦法,根據外面出去打探的訊息,徐家營的村民只要是願意種植菸草的,都去那張雷那裡登記了,每個人每個月一兩銀子的工錢。還說什麼劃定了責任地……”
“糊塗,這群刁民,大糊塗,不種地吃什麼?菸草能當飯吃?”謝員外似乎是憤怒地有點過頭了,甚至忘記了村民的工錢已經遠遠高於購買糧食所需要的銀兩。畢竟一擔糧食也只不過是七八錢銀子就能夠買到(一百六十斤)。
帳房先生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說道:“息怒息怒,我們若是去年再逼緊一點,他們或許就會放棄菸草了,也不至於鬧到現在的境地……不如我們跟那些村民說,知縣大人已經下發了命令,嚴禁種植菸草?”
“你不要命了?假傳知縣大人命令,就不怕砍頭?你敢死我還不敢替你收屍呢,儘想些餿主意,再者說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徐家營的都是些什麼人,那是比刁民還要刁民的刁民,逼急了他們還不反咬你一口……算了算了,說這些也沒用,去把那秦洛風給我叫過來。”謝員外越說越是來氣,最後只能是無奈地擺了擺手,有些頹廢地癱在椅子上。
秦洛風被叫了過來,見著謝員外,立馬笑著說道:“謝員外,這麼著急把我找過來是?”
“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因為你,我能混得現在這麼慘?現在知縣大人都給我下通知了,把地捐出來,為村民致富做貢獻,貢獻他個娘希匹的,那是我祖上的地,憑什麼要我讓出去……”將嚴覺下發的文書劈頭蓋臉地砸在秦洛風的頭上,這才感覺有些解氣。
秦洛風將文書撿起來擦了擦上面的灰塵,又放回桌子上面去,剩下的那一隻眼睛裡面閃過一絲怨毒的神sè,附和謝員外說道:“我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唉,真是悔不當初,菸草的種子是我帶回來的,現在他們要種植菸草,卻以我行動不便為理由拒絕我的加入。”
“那你身上的菸草種子呢?你只要有了這些,我可以和你合作。他們能夠種出烤煙來,我們自然也可以,況且現在已經知道了烤煙房的結構,我們完全可以自己造。”原來秦洛風被他們拒絕了,難怪會是這樣。謝員外心中急轉,頓時便覺得只要拉攏了秦洛風這個始作俑者,自己還是有希望的。
說起這個來,秦洛風卻是一臉絕望的樣子,說道:“沒用了,沒有用了,他們把我身上的菸草種子全部都買走了,我什麼都沒有了……”
謝員外“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緊緊地盯著秦洛風,咬牙切齒地說道:“什麼?你居然把種子賣給了他們?”
秦洛風哭喪著臉說:“我也不想啊,但是這人是餘老闆啊,他親自上門,還給了我一千兩銀子,你說我能不賣嗎?”
“親自上門,看來他這是玩真的的了……”謝員外心中想道,嘴上卻說:“那你知不知道張雷這廝哪裡去了?既然白老闆和餘老闆我們都動不得,那不妨直接拿他來開刀。”
“不知道,前些rì子還能看到他,現在他已經好幾天都不見了身影,張寶生已經去了鎮上住新房子,張晨去了縣學讀書。”秦洛風說。
“消失了?這怎麼可能?”謝員外一驚,“那我們還能找到他什麼把柄?不給他添點堵,我心中這口氣咽不下去。”
說起要給張雷添堵,秦洛風卻是突然想到了一個好主意,他說道:“如果謝員外真的要做的話,那我倒是可以提供給你一個訊息。”
“哦?趕快說,我們兩個現在可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他這樣來對你,想必你也氣不過吧?”聽到秦洛風有方法,謝員外頓時激動起來。
秦洛風便將張雷去周氏鐵鋪打造傳動式切割機床的事情說了出來,最後說道:“謝員外,你想想,現在張雷手上有這個東西,周師傅手上也有這個東西,他張雷只不過是一介草民,就算是和白老闆餘老闆合作也只不過是被利用而已,可憐他還傻傻地那麼賣力。這周師傅可不一樣,他可是接觸過皇上的人,再說了,他打鐵一輩子,要想做出個這樣的東西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到時候我們再煽風點火,誰是這臺機器的主人,誰又是可恥的抄襲者,豈不是一目瞭然?”
遠在山林間的張雷萬萬沒有想到,只不過這短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