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自溪雖然意識到有什麼不對勁兒,可事已至此也沒有辦法,只能聽話的將長劍朝那少女的身影扔過去。
“叮”的一聲。
電光火石間,靜室大門被一股強勁至極的內力從外推開!
一隻寒光凜凜的匕首自外而進,以極快的速度將他的長劍擊成兩截!
夏自溪攥緊拳頭,轉身一看。
這一看,只見趙長渡玄衣墨髮,長眉入鬢,深眸凌厲的從外走來。
而在他身後……立著一個身穿黑色披風的中年男子。
那人雖不言語,臉也藏在兜帽之下,瞧不真切。
可氣勢洶沉,不怒自威。
那是屬於九五之尊的氣質,是尋常人不敢直顏面對的強大氣場。
他們不是回宮了麼,這麼短的時間,究竟是如何瞬移到青雲觀的!
夏自溪見了鬼一般望著走進來的男人,突然感覺渾身發冷,整個人像是被什麼定在原地一般,動彈不得。
雨聲嘩嘩,寒風撲面而來。
綰妃混沌的腦子終於清醒了一些,她迎著那道勁風,半眯著眼睛朝雨中那道熟悉的身影看去。
那人向她緩緩走來。
走到靜室門口,邁開步子,踏入靜室,不慢不緊的揭下兜帽,露出一張帶著病氣的威嚴臉龐。
綰妃驀的睜開眼,眉頭猛地一皺,“你……你是陛下?”
這是她多年被寵出來的驕矜,哪怕面對這個王朝權力最高的男人,她也沒有半點兒慌不擇路。
她只是直直的與帝王對視著,嘴角掛著一抹說不出來的笑,“陛下不是在宮中,怎會到這兒來?”
天啟帝走到她跟前,半蹲下來,目光掃過她身上青青紫紫斑駁不堪的痕跡,還有那半露半裸的束胸,若隱若現的紗衣。
他抬起手,自嘲的撫上去,一個用力,狠狠扣住她的肩膀。
綰妃吃痛的呻吟了一聲,身子顫抖起來,額上冷汗一層又一層。
好半晌,男人才艱難的垂下頭,聲音滄桑道,“你說你每年來此,是為了祭奠你那死去的家人,你的姐姐對你極好,你不忍心讓他們被埋在常州,想將他們的長生牌位立在此處,朕感念你的孝心,命人修繕青雲觀,替你開闢靜室,讓你安安心心祭奠親人。”
“可星兒,你做了些什麼啊?”
天啟帝手指用力掐住她的脖頸,湊過去,看著她這張自己愛了一輩子的臉,漸漸紅了眼,“你竟然敢揹著朕與夏自溪在此廝混?!”
綰妃張了張毫無血色的嘴唇,“陛下,妾身……”
“你和他早就在一起了吧?!”
“這麼多年,你每年都會到青雲觀來!”
“朕擔心你的安全,讓他專門負責保護你,你不思感恩朕對你的恩寵,卻與朕的禁軍都尉暗通曲款!”
綰妃咬了咬唇,眼底飛快湧起淚水,“陛下……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你告訴朕,朕看到的是什麼!還是說,你要讓朕把你們在禪房密室的那張大床搬出來,讓天下人都知道你給朕戴了綠帽子?!”
綰妃雙手抱著天啟帝的大手,揚著下巴,淚水奪眶而出,“陛下,妾身……與夏大人……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
天啟帝冷笑一聲,打斷她,痛苦的閉了閉眼睛,“朕想的那樣,只怕朕才是那個被你們欺騙了的人!納蘭星,夏自溪也是常州人士,朕派他去常州接你回京,那麼遙遠的路程,你與他……只怕早就苟合在一起了吧?”
“什麼納蘭星?”
有人脆生生的打斷天啟帝的話。
角落裡,從陰影中走出一個少女的身影。
明亮的長明燈將她清秀乾淨的小臉照得分明,那眉眼,那唇形,那挺拔的鼻樑,都給人一種詭異的熟悉感。
綰妃一愣,心中突然湧起一陣莫名的恐慌,“陛下——”
“你滾開!”
天啟帝甩開綰妃,怔怔的看向那少女,恍惚間,彷彿看見年輕時候的綰妃在江南碧波萬頃的荷塘裡,撐著一隻長槳,聲音清脆的笑問他,“這位公子,你要買蓮子嗎?我現採現剝的,可好吃啦!”
他沒想到這兒還有一個奇怪的少女,甚至對這個少女還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你是誰?”
少女看了一眼清清冷冷抱胸立在一旁的趙長渡,歪了歪頭,嬌俏道,“我是那鳶。”
天啟帝放開綰妃,站起身來,“那鳶?”
那鳶牽開嘴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