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翼翼地迴避著。期間藤川涼好幾次想把話題往這個方向引,卻始終不知道該怎麼提起。她承認自己確實知道得太少,觀察力薄弱,反應也不夠快<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因此她眼睜睜地放過了許多日常點滴中的線索,直到結果被公諸於眾,才狼狽地為自己的後知後覺找了一個遭人背叛的藉口,想要使自己的心裡好過一點。
而現在,她至少已經冷靜了下來,儘管她仍舊不確定,森田的話究竟是否可信。
“他說律是錯的。”藤川涼向跡部簡單複述了森田的話,“他說樹比不上律,這點所有人都明白。就算現在律逃得再遠,總有一天他還是會回來。”
“你相信他說的話?”
“我不知道,所以才想問你。”
“你的意思是,無論我說什麼你都會信?”
這是個微妙的問題,但藤川涼還是不假思索地肯定了:“對”。
跡部也沒有料到她會回答得如此迅速,因此他沒有立刻說話,而是伸手拉開了沙發旁的窗簾。
室內外的溫差在窗玻璃上蒙了一層霧,跡部用手擦掉了一點,透過空出來的那部分向樓下俯瞰:山坡公路上的積雪佈滿車轍,住在附近的短大學生狂歡歸來,一些互相攙扶著往山坡另一頭的宿舍走去,另一些則聚在與校園相連的一片公園裡打雪仗,撥出的熱氣隔了很遠都能清楚地看見。天空仍舊是渾沌的藏青色,積雪反射出的光線在黑暗中格外耀眼。
“既然你願意相信我,又為什麼要懷疑你的家人?”跡部看了一會兒,簡短地說道。
並非說教也並非冗長的解釋,說話的同時跡部甚至沒有回頭,但透過玻璃上的倒影,他能看見藤川涼注視著自己的後背。她比今晚的任何一個時刻都寡言又沉默,臉上也看不出任何情緒。就在跡部幾乎要懷疑對方究竟是不是在聽自己說話時,倒影裡的人終於有了動作。
她站了起來,開始往臥室的方向走。
“我去睡一會兒。”藤川涼悶悶地說,“松村來了就叫醒我,你自己先走也沒關係。如果你也覺得困,”她的目光落在跡部坐著的沙發上,含義顯而易見:“很抱歉,這裡沒有第二張床。”
這時電視裡爆發出一陣歡呼,比賽在最後一刻出現了逆轉。跡部關上了電視,又回頭看了藤川涼一眼,什麼都沒有說。
所謂的很困不過是一個藉口,藤川涼和衣躺在床上,妝也沒有卸,只是茫然地凝視著天花板,毫無睡意。
她相信跡部一定也看穿了這個藉口,但她確實需要一個人待一會兒,好把所有事理清楚。跡部的話很短,但卻讓她感到震驚。
藤川涼不得不承認,跡部說得一點都沒有錯。
她忽然意識到了自己沮喪的根源:她敬重著律,但這些年來的分離使她從來沒有將律,以及他們的祖父當作自己的家人。他們就像一群忽然闖進她生活裡的陌生人,曾經在之前的十幾年中對他們不管不問,如今卻因為律單方面對繼承責任的逃離,先向他們示好,之後又以強硬的手段帶走了樹,在一夜之間將他從一個熱衷打棒球的普通高校生變成了一個家族未來的主人。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也太戲劇性,她難免開始懷疑他們的動機。因為在她曾經生活的那個世界,她已經受過類似的教訓:看起來理想圓滿的表象背後,隱藏的可能是一個並不愉快的結局。
她愛她的家人,所以她不願讓樹在未來的生活中走得艱難,甚至在某一天從現在意外登上的高位跌下<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但也正因為這種親人的愛,她忽略了樹本身的感受。他們在同一個環境下長大,她能想到的一切,比她大兩歲的樹怎麼會想不到?
所以,他又怎麼會放任自己被繼承人的頭銜迷惑,去盲目地走一條看不到盡頭的崎嶇之路?
藤川涼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房間裡暗極了也靜極了,時鐘走動的嘀嗒聲與門外偶爾傳來的跡部的腳步聲在有限的空間裡被無限放大——她聽見跡部去廚房倒水,謝天謝地,他終於接受了這裡只有速溶咖啡的事實;她也聽見跡部似乎走到衣架旁翻上面的衣服,藤川涼猜松村終於來了訊息,他該走了。
又過了一會兒,她果然聽見臥室的房門被擰開,跡部走了進來,一點都沒有掩飾自己的存在。
“你應該敲門。”藤川涼提醒他。
“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