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想著這王妃的人選關係到賢兒一輩子的幸福,你這當爹的也得拿拿主意是不是?”
“沒想到薛卿家那麼忠厚至純之人,竟有這麼個聰明地女兒,真是讓人大感意外。”李治嘆了一聲氣,點點頭面上似乎有惋惜之意,口中卻是說道“我覺得那孩子性格跳脫。賢兒性子溫吞,應該合不來。小孩子家不懂事,你看這辦就好,還是給他娶一個溫柔端莊的才是良配。”
聰明是個褒義詞。但是也得看用到哪兒,武媚娘褒揚的話在這裡就恰恰起了反作用,勾起了李治心中的反感。李治的生性最不喜歡狡猾奸詐之人。他聽得薛麗娘既與太平交好。又經常透過太平來打探一些她不應該知道的事情,心中已有不喜。再聽得她處處交好皇親,自然更加反感,而武媚娘暗示她所做這一切都是為了自己今後鋪路時,反感而已經變成了厭惡。他知道自己的兒子生性軟綿,萬一真的娶了個這麼地主兒,只怕今後都要聽老婆的話了,偏偏這個老婆又極聰明兼不安分。那就讓李治心中更是疙瘩。
除了私人感情之外的。還有就是政治上的考量。目前太子地病越來越嚴重,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李治心中也隱隱有預感,只怕自己要先白髮人送黑髮人了。萬一李弘病逝,那來接替他的人選當仁不讓的就是李賢了,這麼一來今天地王妃就是明天的皇后。皇后是一國之母,不得不慎選之。那姑娘一聽就是極有野心與手段的,再加上孃家勢大,外戚的問題不能不讓李治心生警惕。他自己就深受外戚之苦,直到皇權被架空的滋味是什麼樣子的,所以給自己幾個兒子選媳婦的首要標準就是家世尊貴但沒有權利,不願讓兒子再受自己受過的苦。
現在李賢想去薛麗娘,那為了遏制外戚勢力就只有一種方法,就是將她孃家人封高官而無實權地圈養起來。如果是別人家,為了兒子地喜好李治也許會可考慮這個可行性,可是因為是薛氏,李治不得不否定這個做法。原因很簡單,現在朝廷缺乏將領,老一輩的如劉仁軌等都已經六七十歲了,薛仁貴年輕也都已經五十多歲了,下一代地將領中他頗看好的幾個人才都是姓薛的,而且有一個還是薛麗孃的親哥哥薛訥。有道是千軍易得一將難求,更何況在現在這個時候將領更是難得的人才。對於皇帝來說,美人永遠沒有江山重要,他寧肯留給兒子一員可以守江山的猛將,而不是一個他喜歡的美人。
美人,天下要多少有多少,何必僅執此一家。李治淡然地想到,片刻之後覺得自己之前說的話還不夠,怕武媚娘心疼兒子,母子兩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暗渡陳倉,讓兒子收了她做妾,所以想了想補充道“我看賢兒正室的位子空了太久,你看看幫他找個好人選填了吧,要品性淑良的,對了,還要才學與樣貌都不輸給薛家那丫頭。”
“恩,人選的事我自當盡力去辦,雖然難些但也不是不可能,只是我怕他不情願。”武媚娘說的含蓄,但是其中的意思兩夫妻兩個人都明白。
“他又不是小孩子,自然知道什麼是對自己最好的,如果有什麼不滿讓他到朕這裡來申訴好了,你儘管去辦。”李治淡淡的說道,但是連朕字都搬了出來,自然看的出是動了真格的。
“是。”武媚娘笑的眉眼彎彎,自然是萬分柔順。一副以他的旨意為旨意地模樣。
夫妻兩人說了好一串閒話。等到夜深了李治批註完重要地奏章,被人扶著下去先休息了,而武媚娘則仍然在那裡處理剩下的奏章。
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聽到裡面更漏一點一點的滴漏聲,忽然聽到內殿裡傳來當場皇后清冷的聲音“婉兒在外面候著?有事進來說話。”
“是。”上官婉兒應了一聲,輕微的活動了一下已經站的發麻的手腳,儘量悄無聲息的走了進去。
“娘娘叫婉兒有什麼吩咐。”恭敬地低著頭站在臺階下面。
“走上來吧。”武后發令著,一份探開的文書擺在上官婉兒的面前。“這個是你整理的?”
“是。”匆匆的瀏覽過上面,是自己的字跡,卻不知她為何發問。武后輕輕一笑,笑聲在空蕩蕩的房間裡十分清晰,“你倒是對他的事上心。賢寄來地文書固然不錯,可是他講事沒什麼條理,每次想說的事情太多太雜反而不能很好的表達他的主旨。你倒盡心,竟然把他那麼多封文書一一過目。整理歸納總結,寫出一份如果精悍完美地摺子來,真是有心了。”
“婉兒是為娘娘盡心,娘娘每天要看那麼多文書。替娘娘盡力篩選不必要的資訊是奴婢的本分,並不是為了其他。”上官婉兒低著頭說道,言語中表達著對主上地忠誠。
武后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