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落在地。“嘡啷啷”餘音不絕,可等了許久,也沒有人進來檢視,她心頭更恨,拿起桌上的銅鏡又想砸時,門外人影一閃,雲萱進來道:“二姐姐,你怎麼了?”
“怎麼了?哼,看看這些人,大約我死在這裡都是無人理的!”雲嫣動手仍是想砸,雲萱放下手上東西,搶上去攔住她道:“我剛進來時,看見她們都在砍花樹,商量著種菜呢,哪裡能聽見這邊的動靜?”“種菜?”雲嫣一怔,隨即鬆開手洩出一口氣,嘲弄道:“我們燕家人淪落至此也沒想到種菜呢,他們唐家人又沒死絕,兩個兄弟還在外做官,現留下的一個也是三天兩頭往宮裡跑,哪裡用得著這樣下賤,做給誰看呢?”
雲萱拉著她坐下,又端著銅盆去外面盛了水進來道:“今時不同往日,畢竟侯爺,還有二姐夫犯了事,又將家產充公,哪裡還有閒錢留下來?再者皇上的眼睛盯著,外面那兩個不犯事已經很好了,再要有餘錢送回來怕是不能。還有三公子……”雲萱臉上紅了紅,低低道:“他是個讀書人,銀錢上的事只怕不會上心的。”
雲嫣接過她遞上的巾子,淨了面,斜睨她一眼道:“你倒是為他們想得周到,不過這裡面的事你哪裡懂得?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我就不信他們沒留下一點錢!可恨都交在別人手上,害苦了我們,便宜了她!”
☆、第119章 流言
語嬈正是踏著這個“她”字進來的。雲萱抬頭瞥見,神色間不免有些尷尬。雲嫣卻是不理,只管自己對鏡梳妝。語嬈同雲萱寒暄幾句,對著雲嫣的背影道:“我同娘商量過了,如今剩下的下人不多,這幾天要開菜園子,又多一件事,所以一應針線活計都是我們自己做吧,不必交給她們了。”
雲嫣回首,“姑娘在針線上的手藝是遠近聞名的,不過我們這等粗人沒有這樣的巧手,做不來那些精緻東西,怎麼辦?”
語嬈迎著她的目光,“粗有粗用,細有細用,若是你不能,只能用那粗的。”
“我原是隻配用粗的,不過太太那裡怕是用不慣吧。”
“娘那裡的東西由我動手,不需你操心。”
雲嫣冷笑,“我原也不想操心,只是論親疏,我也是太太的媳婦,你的嫂子,如今你操心這麼多事,我就操心這一件也不行麼?”
語嬈這一向同她處的久了,深覺她比夢如更難對付,這時聽她句句帶刺,不由漲紅了臉道:“你要是覺得自個閒得慌,想操心這許多事,儘可以去問娘、去問三哥,不用在這裡無事生非。”
“原來這叫無事生非麼?那麼好好的花園不種花種菜叫什麼?明明有人手,非要叫我們自己動手又叫什麼?叫有事生非麼?”
“這都是娘答應了的。三哥也說……”
“罷了罷了,誰不知道你三哥恨不得賣了這宅子,自己去山上種菜呢?誰又不知道太太病得糊里糊塗,萬事都聽你的呢?我勸姑娘收手吧,何必呢?白放著銀子不用,非要讓我們苦捱,到時候攢了金山銀山,也不知道嫁不嫁的成呢!”
語嬈縱是再好性子,聽見她這樣的刻薄話語,也不禁提高了聲量,“你這說的什麼?”
“說什麼?西北長嶺不知死了多少人,要是你那未來夫婿回不來,你剋扣下來的銀錢又能給誰去?誰又能說你一聲好來?”
語嬈氣到發抖。
雲萱暗暗扯了扯雲嫣的袖管,“二姐姐,你少說一句吧。”
雲嫣沒理她,反而說得更加來勁,“為什麼不能說?你過會兒走了,回家裡去或是進宮吃香的喝辣的去,我呢?我還要在這裡吃粥咽菜,看人臉色做人。你瞧瞧,你那好姐夫才剛走了幾天,這裡已經是天翻地覆,再過幾天,怕是要物是人非了,就算他有命回來,也見不到我嘍。”
“二姐姐……”雲萱不知該如何說下去。語嬈深吸幾口氣,道:“要是你真受不了要走,我不攔你,不過你要留在這裡一天,就必須按我的話去做,到二哥回來,我自會向他說明一切,由他處置。”說完她轉身就走,再不多說一句。
雲嫣攥緊了手指,手中那木梳也似折彎了腰。雲萱使勁從她手中抽出木梳,低低道:“二姐姐,算了吧。”
“算了?為什麼要算了?我這寡婦不算寡婦的,以後就活該被人欺負了?”
“可我看,唐姑娘也不像是會欺負人的人。再說不單是你,別人也不是如此?”
雲嫣眉尖一揚,“別人是別人,我是我,再說仲寧本就形同長子,原先定下的婚事又取消了,我就算不是他的妻子,要說上一兩句話,管上一兩件事總也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