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
趙佶滿心歡喜被人攪去了大半,自然是相當不耐煩,此時不免怒斥道:“什麼事這麼緊張,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曲風悄悄覷了高俅一眼,見其絲毫不露異色,心中不由大為佩服。聽到趙佶呵斥,他誠惶誠恐地屈膝跪倒,隨後才稟報道:“淑寧殿鄭淑妃和宛清宮王貴儀見今日天氣晴,相約同去園中蹴鞠玩耍,事先稟報了皇后,又約了好幾位嬪妃,帶了好些宮人。不料聖上御賜給王貴儀的鞠球掉入了水溝中,鄭淑妃情急之下便命宮人韋氏帶著幾個內侍前去拾取知那水溝竟直通崇恩宮後,韋氏不合撞上了崇恩宮的幾個內侍,被指斥驚擾太后而受罰。鄭淑妃和王貴儀等前去求情。太后卻絲毫不肯鬆口,鄭淑妃無法,只能同王貴儀一同來見聖上,如今就在殿外。”
“為了區區一個宮人,她們何至於如此?”趙佶聽得眉頭大皺,待要說話時卻突然臉色一變,“你剛才說,那個被崇恩宮扣下的宮人是誰?”
曲風情知趙佶想起了舊事,連忙畢恭畢敬地低下了頭:“啟稟聖上,是淑寧殿宮人韋氏。”
“你怎麼不早說!”趙佶勃然大怒。扔下手中筆就匆匆衝了出去,竟完全忘記了高俅還在身邊,臉上滿是急躁。曲風略瞟了高俅一眼,也連忙起身追了出去。
待到趙佶的身影消失在外殿,高俅方才露出了一絲異色。對於鄭王二女的密謀,他並沒有提出任何建議※以究竟事情會發展到怎樣地一個地步,他一絲一毫都不知道。但是,只看剛才趙佶的面色變化,他便隱約猜到,那個所謂的宮人韋氏,恐怕並不單純。
等等!韋氏,鄭瑕淑寧殿的宮人,又和趙佶似乎有肌伏之親莫非是那位宋高宗趙構的母親,後來被尊為太后的韋妃?
事情居然會這麼巧!高俅心中暗暗咂舌,猶豫再三還是跟了出去←倒不在乎趙佶將來是不是會有趙構這麼一個兒子。只要沒有蜻康之變,趙構至多也就是一個親王,永遠越不過其他兄長。倒是那個後來能夠在五國城存身下來,號稱頗有急智的韋氏更加值得注意。能在寵冠六宮的鄭瑕宮中得到寵幸,這已經不是機緣兩個字能夠解釋分明的了。
“伯章,你先回政事堂吧!”趙佶見鑾駕已經預備妥當,便回頭對高俅吩咐道。“若有急事你們便先合議了,謎再來報朕!”
在鄭淑妃王貴儀匆匆趕到福寧殿的時候。王皇后也聞訊抵達了崇恩宮,可一番求情卻換來了劉珂地一通奚落搶白。饒是王皇后平日性子再好,此時也禁不住萬分惱火。須知韋氏的承寵是有案可查的,而且也有太醫說此女是宜男之相,因此王皇后已經和鄭瑕計議擇日為其請封知竟突然橫插出這樣一檔子事。
八月的日頭仍然有些毒辣,青石磚已經被曬得發燙,眼看大太陽底下跪著的韋氏已經面色慘白搖搖欲墜,王皇后頓覺更加不忍,萬般無奈下正欲起身往福寧殿見駕,卻見遠遠的鑾駕行來,頓時大大鬆了一口氣,連忙帶著一干宮人內侍迎了上去。
“聖上!”
趙佶見王皇后面色陰沉,不禁更加惱火,脫口而出道:“怎麼,太后連皇后地面子都駁了?皇后難道就沒有和太后說,韋氏已經有兩個多月身孕了麼?”
“什麼?”王皇后聞言嚇了一跳,慌忙辯白道,“臣妾於此並不知情!”此時,另一邊的鄭瑕和王錦兒也適時露出了異色。
韋氏論姿色遠遠不及鄭王二女,趙佶雖然偶爾看中了她,但只寵幸了一回,所以對於太醫回報有孕仍有些將信將疑,並沒有立刻告知王皇后和淑妃鄭瑕,誰知竟會落得如此結果。此時,他懊惱不已地一跺腳道:“都是朕的疏失,早知道便該告知皇后的!”
王錦兒見帝后似乎疏忽了最重要的事,連忙發聲吩咐道:“還愣著幹什麼,趕緊將韋氏扶起來,再安置到蔭涼的地方!”
鄭瑕見狀也連忙添油加醋地補充了一句:“還有,韋氏在太陽底下曬了那麼久,難保不會損傷腹中胎兒。龍胎豈能怠慢,你們快去宣太醫!”
聽到這番處置,趙佶和王皇后方才同時恍過神來。這種時候,誰也不及追究鄭瑕王錦兒是否有逾越擅權,趙佶隨口吩咐了王皇后兩句,自己便怒氣衝衝地拔腿進了崇恩宮。
雖然進去的時候滿腔怒火,但恪於禮法,趙佶還是勉強按捺了一下情緒,見禮之後沉聲問道:“太后!朕聽說你責罰了淑寧殿一個宮人,不過些許小事,用不著如此吧?”
“咦,小小一個宮人竟驚動了官家!”劉珂見趙佶臉色不好,心中頓時咯噔一下,不待趙佶開口便笑道,“我只是惱她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