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常心中一跳,面上卻賠笑答道:“娘娘有所不知,這是太陳承蔡攸蔡公子奉獻的,他盡出家中珍藏,要我替他做一個水陸道場,藉此為聖上和元符皇后祈福。”
“他倒是有心!”劉珂聯想到當日自己收到的豐厚禮物以及在趙佶面前地進言,不由露出了一絲微笑。“如今還能夠向他這樣知情曉事的人,已經不多了。那些不知道進退的人只知道趨奉正得寵的鄭捷妒,哪裡想得到我這個未亡人?”
“娘娘言重了!”徐知常差點以為劉珂是洞悉了其中內情,幾乎嚇得魂飛魄散。好在他了解劉珂的脾氣,一驚之後便立刻擠出了一絲笑容。“鄭姨抒王捷抒她們不過只是聖上妃妾,哪裡及得上娘娘尊貴?”
他又奉送了一籮筐的逢迎話,好容易才把劉珂哄得喜笑顏開,這才捏著一把冷汗退了下去。
一路回到自己的住處,徐知常便發現本應空無一人的房間中燃著燈火,立時一怔。一腳跨進門,他便立刻笑了:“好你個老範,你也太心急了,昨天剛剛託付的事情,今天就來聽訊息了?”
“看你說的,老朋友來看看你還不行嗎?就好像我只知道公事似的!”話雖如此,那人還是笑呵呵地迎了上來。“受人之託忠人之事,我也是沒法子。不過麼,事情總不可能那麼快有進展,藉機會和老朋友談談心倒是真的!”來人是太常博士範致虛,他和徐知常是多年知交故友,往日沒事時常常走動,因此談笑間並無顧忌。
“你呀!”徐知常一年到頭在道觀中的時日不多,除了道錄院中的職司之外,他走動最多的就是內廷和達官貴人的府邸。只要看他的行跡便能知道如今汴京最炙手可熱的權貴是誰,因此向來被人稱為風向標。“你為蔡大人如此不遺餘力,也不知圖什麼!”
“圖什麼?圖的當然是肅清朝堂!”範致虛臉色,一正,語調激昂地道,“老徐,我不妨直說吧,要真的攀附權貴,我大可去抱曾相和韓相的大腿,幹嗎非得為一個貶斥的大臣抱不平?聖上的秉性朝中大臣那是都知道的,眼睛裡揉不得半點沙子,即便當面不發作,卻難保哪一天不會一起落下來。我幹嗎要放著好好的官不做,去為蔡學士苦苦謀劃?”
他越說越是激憤,最後乾脆一巴掌狠狠拍在了桌子上。“我大宋也就是熙豐的時候好過一陣,你看看如今的朝堂,人人都只求為自己謀私利,哪曾想到為國為民?韓忠彥和曾布兩個人鬥來鬥去,卻不見有什麼利國利民的政策,長此以往,還不知成了什麼樣子!倘若蔡學士能夠主政,好歹也能夠有所作為,哪像如今雞毛蒜皮的小事就得費上老大的功夫!”
徐知常卻沉默了,他雖是修道之人,名利心卻強,對於世事之道反而比尋常官員看得透徹。以他和範致虛多年相交的情形來看,他當然明白老友並不是信口開河,而是真的抱著那樣的期待,可是,這朝堂一旦換人主政,就真的能夠面目一新麼?他是經歷過熙豐年間的人,深知那時的興盛背後隱藏著市井小民怎樣的苦痛,因此對於老友的這番話,他最後只是微微一笑不予置評,很有技巧地岔開了話題。
“老範,我今天又見過元符皇后了′然看她的模樣,很可能會在背後出力,但是,這個女人卻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他斟酌著語句,不無顧慮地說道,“現如今聖瑞宮重病,她眼看就要進封皇太后了,若是她養成了干政的習慣,他日要壓制起來,恐怕”
“難道她還能成為第二個章獻皇后或宣仁皇后不成?”對於這種論調,範致虛卻是嗤之以鼻。“你放心,此事蔡學士心中有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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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未雨綢繆嚴防範
原本被人從夢中吵醒並不是什麼愉快的事,尤其是當身邊躺著—個絕色美人的時候。但是,他也知道燕青不是那種沒有輕重的人,因此只得安撫了睡意朦朧的白玲,一個人走到了外間。不過,當他聽到姚平仲轉述的隻言片語時,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你聽清楚了,他們真的是說渝州?”
“沒錯。”姚平仲肯定地點了點頭,“雖然不是什麼最重要的訊息,但我覺得應該告訴大人。小七說趕早不如趕巧,所以我就這個時候過來了。”說到這裡,他的臉突然紅了,雖然還只是少年,但對這種男女之事他卻並不陌生,自然知道擾人春夢是怎樣的罪過。
高俅狠狠瞪了燕青一眼,事到如今,他當然醒悟到這小子是有心的,但也拿他沒有任何辦法。正思量間,他瞥見公孫勝好整以暇地坐在一邊,心中突然一動。
“公孫兄”
公孫勝連忙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