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這批鞋子雖然是第一次做,因常氏與蘇瑾都它當做頭等的大事兒,不僅鞋面子是選用那些水浸布中成色最好地,連包邊的白布都也是與鞋面相同白色厚經布,更是對那些做工地婦人不煩其煩的交待,因而品相看起來極為不錯。幾十雙黑麵白底嶄新的千層底布鞋擺好後,倒也極為顯眼兒。
鞋攤剛剛擺好,便吸引兩個婦人過來問價兒。聽得說鞋子是八十文一雙,兩人微微有些猶豫,拿在手中翻看半晌,最終將鞋子放下,說下山時再來買。
送走兩人,常氏向蘇瑾道,“小姐,你們上山去罷。這裡有我看著,只管放心。”
“好。”蘇瑾點頭。方才的生意雖然沒成,但蘇瑾已放下心來,能這麼快吸引顧客,說明這鞋子的市場潛力不小,至於影響成交的價格因素,今日過了之後,看看賣的情況如何,再做調整便是了。
今日常家趕著馬車的是個年約十六七歲的小夥計,聽掌珠說,這小夥計十三歲到常家,在鋪子裡也當過兩年學徒弟,蘇瑾便毫不客氣的將他抓來給常氏做幫手。安排好山下的事兒,這才放心的與姚玉蓮和掌珠二人各自帶著丫頭,結伴向山道而去。掌珠性子爽利,姚玉蓮又是個愛說話的,蘇瑾帶著現代人旅遊的心態,自出了北城門心情便一直不錯,三人邊走邊說笑,不知不覺到了半山腰處。
永福寺外,是一大片排列整齊的池杉林,聽蘇士貞說過,這些杉樹已植了十幾年,樹形高大挺直,樹冠呈尖塔形,剛剛長全的新綠葉子碧綠可人,如一把綠色的大傘,將有些灼人的陽光擋在外面,投下一地的清涼。林間的雜草已被剔除,全部以青磚鋪面,上置有供遊人休息的長椅石凳另有四五座石亭子點綴其間。
蘇瑾環視一圈兒,不見女學中那幫女孩兒的身影,轉問姚玉蓮,“不是約好的在這裡會面嗎?”
“是呀,說好的是在這裡會合。等人到齊了,再一同去寺後面的竹林中游玩的。”姚玉蓮嘴裡應著,轉頭四下張望。
正這時,一個十三四歲的小丫頭匆匆跑近,“姚小姐,蘇小姐,我家小姐等不及你們,和眾位小姐先到後面兒去了。叫我在這時等你們呢。”
蘇瑾認出這小丫頭是秦荇芷的貼身丫頭鳳兒,思及姚玉蓮和小青說過秦小姐似是瞧上什麼人的話,難怪她這麼心急。看看天色還早,不欲與她們在一起呆得太久,便向鳳兒道,“我們曉得了。先四處走走,待會兒便去找你家小姐。”
姚玉蓮倒是極想早早去看看,見蘇瑾不甚上心,也不好再說,便點頭附合。待那小丫頭一走,便埋怨蘇瑾,“咱們來不就是瞧稀罕的麼?怎麼到了跟前又不去了?”
蘇瑾扯著掌珠手,在杉樹林裡走著,林間透下的陽光,不時在臉上閃過。聞聽此言偏頭一笑,“我只說來山上玩兒,可沒說要去參加她們那什麼詩會。”
看姚玉蓮略有不滿的皺起鼻子,蘇瑾又道,“姚姐姐其實也知那哪裡是什麼詩會?不過是一群小毛孩子胡亂玩樂罷了。”
姚玉蓮平時自持有幾分才華,也是熱衷詩會聚會的,聽蘇瑾這樣說,自是不服氣,張嘴要反駁,蘇瑾又笑道,“我說的可是大實話。姚姐姐先別怒,先想想可有道理!再者,即使能作詩,為何要非要與男子一起?雖說咱們歸寧府民風開放,但是象今日這樣的不避,卻還是要招人詬病的。”
若因生意上的事兒,必與男子打交道,蘇瑾自不會僵硬的守著陳規陋俗,但是現下卻沒有與那些男子打交道的必要。她不是比古代的女子更遵守古代的禮儀,而是她知道,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代,少女們見天與男子混在一起,都是不妥當的。
姚玉蓮自知她說的在理,卻仍是瞪了她一眼,“你說人家是小毛孩子,你自己才多大?”
蘇瑾呵呵笑了兩聲,伸出另一隻手挽著姚玉蓮的胳膊,“我們先去自在一會兒,等看時候差不多了,再過去與她們見見面兒。其實我今兒來,可不是為了那些人,是為你們兩個。”
掌珠方才一直沒言語,這時突然插話道,“蘇姐姐,我也要去你們學裡唸書!”
蘇瑾笑道,“新城自有更好的女學,你去那裡便好。到舊城來路又遠,我們那學堂也不甚好。”
掌珠笑嘻嘻的道,“那我與你做伴兒唄。”
蘇瑾連連搖頭,“別打著我與你做伴兒的主意。我念完今年,明年必定不去了!”
姚玉蓮伸手捏了下她的臉頰,取笑道,“是呀,明年就要嫁人了,哪裡還能再上學呢。”
掌珠捂嘴兒笑了起來,蘇瑾只是笑,也不作聲,任她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