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避諱,便叫她來做工吧。”
常氏應了一聲出去,不多會兒領著許家娘子進來,向蘇瑾擠擠眼睛,蘇瑾曉得這許家娘子是願意的。便也不再多說,正好,這院中還缺個做飯地,便將原來挑好的人手中,分撥一人出來做飯。
這院子經過休整後,空曠了許多,現在滿院子扯著整齊的繩索,離地六尺來高,一排一排甚是整齊,這是用來固定門板的,這麼一擺,門板兩面皆可糊鞋底子,空間的利用率便高了許多。而沒活計的時候,將門板抽了並不防礙通行。這是張師傅出的主意,這麼一擺弄,倒真的有了小作坊的架式。
看完作坊,她叫張荀跟著回家。如果說之前蘇家的鞋鋪子由於資金、季節、試探市場等原因,做為起步期的話,現季節剛剛好,也已證明市場潛力是不錯地,資金雖然不多,但有陳家欠下未還的銀子,能夠緊湊地週轉開來。
她便想自秋冬季開始擴大生意。當然這個擴大並不是盲目地,最重要的一條是不能盲目生產。將張荀叫到西廂倉房裡,“早先與你說的那些適合賣咱們鞋子的鋪子,你可還都記得?”
張荀連連點頭,“記得呢,小姐。您那法子真的不錯,咱們在清源山下寄賣的那家鋪子,每天都能賣兩三雙鞋子,若是多多的鋪貨,全城的鋪子加起來,一天比咱們正經的鋪子賣得多出一兩倍呢”
不過,張荀頓了下又道,“清源山下那鋪子裡的掌櫃說,買咱們鞋子主要還是上山地香客之類,那清源書院的學子買得極少”
蘇瑾奇道,“咦,這是為什麼?”
張荀想了想,笑道,“小姐,你讀過書,肯定也知年少愛俏的話。我聽那鋪子掌櫃說,這些學子們雖然讀八股文章,整日月白學子衣衫,看似是個喜歡素淨的,實則不然。不管是手扇、帕子、鞋襪之類地,皆愛顏色或雅緻、或花俏地。那鋪子掌櫃與我說,咱們做些顏色鮮亮的鞋子送過去,賣地定然比現在還好”
蘇瑾默了下問,“他可說做甚麼顏色地?”
張荀想了想道,“蘇木紅的或翠藍等,鞋面最好是繡花地。”
翠藍還罷了,這蘇木紅的?蘇瑾不知怎的,突的想到“悶騷”二字。原以為這些學子們是隻有悶,現在看來,倒是外悶內騷地。遂笑道,“這個算作一件事,你回去與張師傅合計下,現下男子都愛什麼顏色,列個單子給我,最好分出大致年齡段來。我這裡還有一樣事,要你去辦。”
張荀問道,“可是要往各家鋪子送貨地事兒?”
蘇瑾點頭,“是。還有一樣,咱們坊子雖然開了張,人手也夠,我卻不想盲目叫她們做鞋,倉房裡的存貨量,夠十日賣便可。你這裡也是一樣地。不過鋪子裡每日所賣數量已知,你這邊卻不知。這些日子你開始給各家送貨,然後勤去跑動,多看瞧瞧,儘早約一個數字給我,我好叫坊子裡按量開工做鞋子。”
“哎”張荀爽快的應了一聲。蘇瑾又想到鞋面的問題,又道,“日後你便負責往各家鋪子送貨,整日在外面跑,若遇到合適的鞋面布記得說與我或者爹爹知道。”
張荀又應了聲,蘇瑾總覺還有一件事,一時又想不起是什麼,便叫他先回坊子裡。待張荀走後,她在院中轉了幾圈兒,突地想起張荀出行並無車輛,原是想叫蘇士貞再置一輛馬車呢,這兩天他因逢中元節懷念朱氏,心情不好,蘇瑾便沒拿這種小事打擾他。可是自己又不好自做主張,便等他回來再說。
剛出了倉房在院中轉悠一會兒,便聽梁直在鋪子裡喊“爹”
梁小青也自鋪了裡探出頭,笑道,“小姐,我爹回來了。”
蘇瑾樂了,忙道,“你快去叫你母親。梁二叔這一走,怎的走了這麼些時候?”
梁小青向後院喊了一嗓子,跑過去開門兒。蘇瑾立在院中,見驢車轉進來,剛喊了一聲梁二叔,卻愣住,驢車上坐著的除僱來陪梁富貴賣貨的小夥計,還有兩人。
一個年約四十五歲,衣著與梁富貴相當,典型的普通百姓妝扮,另一個是十歲左右的男孩,坐在車上左顧右看,蘇瑾還沒打量完,便聽那男孩道,“爹,這就是四叔父家?”
梁富貴趕忙將驢車停下,請那二人下車,才向蘇瑾道,“小姐,這是棠邑的大堂老爺”
蘇瑾迷惑,大堂老爺?那男孩又叫好自家爹爹四叔,那不就是蘇士貞的堂兄?
這時常氏也趕來,看見這父子二人,也很詫異,不過還是連忙親熱地道,“原是大堂老爺來了,請,快正房坐。您上次來,小姐還小,不大記得您”
來人正是蘇士貞大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