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的少爺可不是誰都惹得起的,你這樣成心的惹惱他又是何必?”清雅閒談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居然有人和我聊天,今天是何等良辰?我抬眼看去,一個略為清瘦書卷味十足的男人依窗而立,他看著我的眼神和說話的語氣,就象在關切一個調皮的孩子。“在下柳葶。”我略顯誇張的報出自己的名字,從來這個名字都是票房毒藥,聽見這名字的人莫不轉身就走,惹不起的有,瞧不上的有,各種心態,但有一點相同就是躲得越遠越好。奇蹟,這個男人居然紋絲未動,我瞭然,溫澤,二十八歲,剛從美國回來,短期內讓宣城矚目的一匹黑馬,有傳言他是某顯貴的私生子,但是尚未有確實證據,拜費如風教導,我的腦子已經能迅速過濾各種人物。對於這種完全不知道底細,尚未分出敵友的人,我無心再周旋,我微微點頭,準備離開。
“雖然我才從美國回來,不代表我不知道柳小姐的名頭。”
我暗自心驚,“溫先生謬讚了,柳葶不過是一個小職員,哪有什麼名頭。溫先生何不去見見這裡的主人,郎一帆先生,他可是政監會的委員。”
“生意什麼時候都可以談,但今天我的主要職責是做壁畫,”他瀟灑的舉舉杯中酒,“怎麼樣,兩個做壁畫的能否達成共識?”
“有趣,”我突然不想走了,跟那堆公子哥兒相比,和這個溫澤聊天實在是一件很愉快的事。“你有做壁畫的心得嗎?”溫澤微微一笑,他的笑容有一種讓人很輕鬆的魅力,他眼睛掃視一圈:“我累計的經驗還不足,在美國東方男子的神秘可以掩飾他長相上的缺陷,”他嚴肅的看著我,“我從未試過和這麼多神秘的東方男子一起出席宴會,”他一嘆,“今天我很難掩飾我的缺點。”
“哦,”我配合他的遊戲,煞有其事的掃了一圈,的確,我很認同的點頭,“這實在遺憾得很,”壓抑不住的笑意我從眼底流瀉而出。“那麼讓我這個壁畫資深人士來引導你吧,”一種久違了的愉悅從我心底升起。
“做壁畫的第一要點是自得其樂,你可以從打量主人的擺設開始”
溫澤環繞四周,“主人似乎很喜歡玉器。”郎府大廳的牆壁上用的是戰國時代的鏤空螭虎合壁裝飾,由此可見郎府的人力財力,溫澤看得風輕雲淡,眉目間未有一點異色,又是一個皇侯貴胄。
“如果是我會在大廳放一盞雲紋玉燈就夠了, 玉不應是價值的炫耀,它只是一種緣分,世間有同樣重量的兩顆鑽石,卻根本沒有兩塊相同的玉,”溫澤輕搖杯中的酒,目光幽深,“當你第一眼看到一塊玉時,你的心就會告訴你它是否屬於你,無論貴賤精細,就是一眼的緣分。
“潤澤以溫,仁之方也。”
他的目光閃耀,“家父當年給我取名就是此意,想不到能被柳小姐一語道破。”我噙了一口酒,咽的有些急了,感覺到一股辛辣從胃裡升騰,“溫先生可以去做一名文人,我俗氣得很,還是喜歡值錢點的東西。我已經耽誤得太久了,說不好費少已經到了宴會,我還需盡我的本分去了。”我的話近乎無禮
“在玉里柳小姐應該喜歡的是玉琀蟬吧,含於口中,薄如明翼,如同由死返生的符信。”溫澤篤定的語氣從身後傳來,我的步伐頓了一下。他走上前,“我猜對了是嗎”他的眼睛凝練深沉,我為之一閃,竟找不到回應的詞語。和他呆立了幾秒。
“溫先生好本事,我這助理平常可不太理人的。”費如風慢條斯理的聲音傳來。我飛快的轉身,動作太大,典型的做賊心虛,費如風的嘴角半彎,眼神深如淵泊。要命!我迎上前去:“還以為那老頭子會多纏你一會,這麼快就脫身了?”我親暱的伸手撫平他的衣領。“寶貝你在這我能不快來嗎?”他的一隻手圈上我的腰,俯下身來欲吻。
今天有鬼!我在心裡驚叫,因為不知怎的我竟然將臉側了側,他的吻滑落在我頰上,我和他的眼在空中定格5秒,他在眨眼之後變得平和。
“早聞溫先生在美國股市上翻雲覆雨,大展宏圖,今日一見果然氣度非凡。”
溫澤的手與之交握“費先生是本城最負盛名的商業鉅子,能夠一見已經榮幸之至,有時間還要請你多多關照!”兩人的應對都恰到好處,風度無懈可擊,而我卻莫名的心慌,一個似火如冰,一個溫潤如玉,站在一起實在是難分軒輊,搶眼得很。旁邊已經有不少眼睛在矚目了。
費如風挽起我的手,“失陪一下,我們還要去和主人打聲招呼。”
“請便。”
郎一帆一見費如風,一把攬住他的肩“來來來,我正在到處找你,小雅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