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有如劍戟,根根見肉,好生兇猛。粗眉大
眼,兩邊太陽穴,墳起老高,頭上短髮蓬鬆,肩頭露著劍柄,這一副形象,生得與眾不同,
任何人見過一面,便自難忘。可是,肖承遠小俠卻是毫不相識,他實在不知道這位對他熟悉
的人,是何等人物? 何時何地,見過一面?
肖承遠當時坐在馬上,抱拳拱手說道:“尊駕尊姓大名,在下一時眼生,記之不起。”
那人一陣雷鳴似的大笑,朗聲說道;“肖朋友! 你真是貴人多忘事。三年前洞宮山上黑
風幫總壇,肖朋友叱吒風雲,不可一世,難道對我這等人,竟然沒有一些印象嗎?”
肖承遠一聽對方明白指出黑風幫總壇正邪大會的事,越發想不起這樣紅袍虯鬚的人物,
是在何時見過?
可是人家既然明白提出,肖承遠怎好不認賬?當時只好拱手說道:“事隔三年,在下記
憶模糊,尚望尊駕,明白以告。”
那人不由呵呵大笑,轉變而為冷笑嘿嘿,說道;“肖朋友在江湖上—帆風順,洞宮山之
事,更是助長氣焰,目空一切,豈能記得我這等人物?”
這幾句話,說得肖承遠怒氣漸起,覺得此人信口雌黃,任意傷人,頗為可惡。肖小俠當
年雖然名震武林,卻絲毫沒有狂妄之意。秉性謙虛一向如此,奈何卻以這種莫須有的罪名,
加諸於他身上?
當時肖承遠臉色一沉,即道:“在下武林末學後進,識人不多,無福承當這‘目中無人’
四字,尊駕如不願將大名見告,請先告知攔在下去路,有何用意。在下趕路要緊,無暇在此
多做耽擱。”
那人呵呵地說道:“只要說出我的姓名,肖朋友便自然知道今夜我在此地靜候大駕的用
意何在了。肖朋友不記得我的模樣,還記得那位百毒尊者否?”
這“百毒尊者”四字一出,肖小俠立即為之恍然。點頭說道:“原來尊駕就是昔日在洞
宮山假冒百毒尊者的千毒神君,誠然,尊駕如此一說出這個字號,肖承遠也應該知道你的來
意。不過,肖承遠倒願意在此有兩句,奉勸尊駕,如不認為逆耳,就請暫容在下先說如何?”
這位果然是千毒神君卞言,當時一揚頭,冷呵呵地笑道:“肖朋友畢竟聰明絕頂,一點
即透。但不知尚有何種高論,要在我卞言這等鐵石心腸人的面前,賣弄口舌?”
肖承遠一聽出對方是千毒神君,不久在洞庭湖上,胡柴青的一番話,立映心頭,對於千
毒神君的來意焉有不明白之理。
肖小俠既然立意掃蕩群魔,今日又既然碰上活骷髏怪的得力助手,還不早些除去,也好
減少日後一些麻煩。但是,肖小俠自有他的一番用意。
他心裡牢記著漁礁翁在洞庭湖上最後所再三叮嚀的幾句話,除了元兇首惡,儘量少用殺
戮,有違上天好生之德。肖小俠自己也相信,能勸化一人苦海回頭,可以少使多少人流血橫
屍。
肖承遠正著臉色,鄭重地說道;“三年前,尊駕雖然沒有以真面目參加洞宮山正邪大會,
但是,對於這次大會的結果,想必是記憶猶新。”
幹毒神君卞言兩隻大袖依然是交叉擺在胸前,聲如洪鐘地說道:“那是你肖朋友生平員
得意的一件事,自然你是記得清楚。可是老夫千毒神君卻沒有那樣的興致,去記憶一件不相
乾的事。”
肖承遠對於千毒神君如此冷言諷刺,未以為意,依然平靜而鄭重地說道:“神君既然以
為洞宮山大會,與你無涉,為何又在北祁連,痛下決心,要苦練潛修十年?”
幹毒神君勃然說道:“你怎麼知道老夫要決心苦練十年?”
肖承遠微微一笑道:“神君!你年齡如此高,功力如此深,江湖經驗如此豐富,豈不知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不為’這句話嗎?何況決心苦練十年,只要你意念正確,井非不可告
入之事,神君何必為此動怒?”
千毒神君滿腔陰沉,自語地說道,“一定是那些不爭氣的狗崽! 哼!”
這一聲冷哼,冷得有如三九玄冰,令人觸耳生寒。肖承遠搖搖頭,說道:“神君! 僅此
一事,已足令人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