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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翔王在宮人的參拜聲中一路無阻地步進殿宇。

殿門關闔著,內侍省總管太監海公公迎上前,略略打了個尖:

“奴才參見翔王殿下。”

他的品級在鄧公公之上,也是最得先帝歡心的紅人,先帝駕崩後,便繼續伺候起新帝來。

得到翔王示意起身,海公公微微一笑,表情頗似狐狸一樣:

“皇上正在等翔王殿下。”

說罷,只把手中的拂塵一揮,本關闔的殿門徐徐開啟。

蒹葭的步子一滯,翔王卻是愈緊地牽住她的手,朝裡走去。

此時此刻,從他再見她開始,他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殿內,沒有一名宮人伺候著,書案後的九龍椅也空無一人。

翔王目光微轉,已瞧到,毗鄰錦鯉溪的欄杆處,一淡藍的身影長身玉立在那,姿態慵懶地兀自從修長的指尖,灑下星星點點的魚餌。

“臣弟參見皇上。”翔王幾步行到那身影跟前,牽著蒹葭的手一併俯身行禮。

但,這一行禮,卻是尷尬的。

源於,蒹葭行的禮和他的禮不同,他這一牽,蒹葭跪不下去,十分尷尬。

而那九五至尊依然專注在掌心的魚餌,並沒有瞧他們,語氣淡然:

“平身。”

“謝皇上。”翔王直起身子的同時,也一併把蒹葭拉直了身子,沒有等西陵夙繼續開口,搶先道,“皇上,臣弟今日,是向皇上求一道恩旨。”

“哦?說來聽聽。”西陵夙復將魚餌灑落,語氣波瀾不驚。

“請皇上將這名宮女賜給臣弟。”

彼時,蒹葭是太后的宮女,如今,她不過是暴室的奴役,自然,也就與太后無關了。

太后的人,他沒有十足的把握能要到。

但,區區一奴役,他相信,現在的西陵夙該是願意賜下的。

西陵夙的唇角浮起一抹弧度,輕拍了下手掌,轉身,凝向翔王:

“這一開口,就要朕為你破兩次例?”

翔王眉尖一揚,對上這句話:

“這是臣弟唯一想要的恩旨。”

西陵夙唇邊的弧度愈深,他踱步行到翔王跟前:

“且不說,她是暴室帶罪之身,若她不進暴室,這道恩旨也不是你該向朕請的。”

語意很淡,神態很淡,可,言辭裡的意思,卻是犀利的拒絕。

作者題外話:哦也,翔王想要人,很直接,很果斷,有點像以前那個誰。

第二章 費思量(7)

“皇上,臣弟從來沒有向皇上請過恩旨。所以,這一次,還請皇上——”翔王顯然沒有想到西陵夙會這般就拒了他的請求,一時間話語的底氣,卻是在不足中,透著急迫。

西陵夙依然在笑,他不再望向二人,返身走回書案:

“其他的,朕都可以答應你。唯獨她,確是不行的。”

這一語,落進蒹葭耳中,她眉心微微顰起。

“皇上!連區區一名宮女您都不願舍給臣弟,臣弟怎敢再求皇上其他呢?”

這一語,落進西陵夙耳中,他唇邊的弧度愈深。

想不到,這個莽撞的弟弟,竟也懂得了激將法。

是啊,這個弟弟從來不曾求他什麼,唯獨今日,屢次三番為一名宮女求恩旨,異常中,彷彿透著什麼。

只是,他無法應允。

既然,有人要看到這一幕,他如那人所願。

“她,是太后賜給朕的司寢。所以,你讓朕如何賜給你?”悠悠說出這句話,他緩緩坐於龍椅,抬起的眸華,睨向低首不語的蒹葭。

而蒹葭僅是神色肅然,不驚不乍。

反是翔王的手一滯,徐徐鬆開牽住蒹葭的手。

司寢這兩字,在坤朝後宮意味著什麼,身為皇子的他自然是知道的。

縱然,西陵夙先前已納有兩房側妃,但,那時他的身份只是親王。

按著規矩,在登基為帝,迎娶中宮皇后前,仍需選四名宮女,供其“進御”,這四名宮女分別被冠以:司長、司儀、司寢、司門,為宮內正四品女官。

所謂的“進御”,自是伺候帝王於房帷之事。

哪怕被貶入暴室,這身份,卻是不容下賜的。

真是孽緣。

即便,她不是她,這份孽緣,卻仍是沒有停止。

以前,他阻不了,現在,他還是阻不了。

“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