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那個臉皮堪比城牆厚的男人已經睡著,腦袋壓在她的枕頭上,鼾聲如雷。
陸東躍這一覺睡得可美,連生物鐘都險些失效。醒來時已經快八點,他打了一個激靈,翻身下床刷牙洗臉。出來的時候叫了聲老婆,卻沒人應他。
裡裡外外地找了個遍就是不見人,大公子有些傻眼。還好留神四處看看,果然冰箱上給留了張紙條,說怕遲到先走了。
陸東躍氣得把紙條揉成一團,惱火地想至於這樣麼,他都到自給自足的地步了她還不滿意吶。就這麼和困獸似地來回轉了幾圈,突然看到沙發上疊得整齊的薄被,這才意識到昨晚她竟然跑去睡客廳。
原本的怒氣這時便散了,深深的的無力感蔓延開來。他慢慢走過去,坐下。薄被上還留著她的幾絲頭髮,他將手放在上面,輕輕地嘆氣。
中午的時候他印�帕掣��虻緇埃�峭返娜慫坪蹙�癲淮蠛茫��衾晾戀亍K�剩骸澳閌遣皇歉忻傲耍俊彼�袢希�案詹湃サ蛋甘遙�錈婊頁徑啻蛄肆礁讎縑紜!�
想到昨晚她跑去睡沙發,他心裡仍是很不舒服,“昨晚為什麼沒有回房?居然跑去睡沙發。”他不提還好,提了她就想起那件報廢的睡裙,“你還有臉說。你——”旁邊有人經過,她壓低聲音,“我現在不想和你討論這件事,有什麼回去再說。”
男人的脾氣衝上來的時候,那德性就和癩皮狗似地討嫌,這時就開始不依不饒了,“你總是這樣拖時間敷衍我,有那麼難解釋嗎?我們是夫妻,你有什麼不滿意可以直接和我說,我改。可你總是一聲不吭地扭頭就走,把我幹晾著。我受不了這個。”
蘇若童本就覺得昨晚的事難以啟齒,他現在這樣不依不饒地要解釋,簡直就是無理取鬧,冷冷地砸了一句‘不可理喻’後就掛了線,陸東躍沒料到她居然會掛自己的電話,拔過去,結束通話,再拔過去,再結束通話,到後來就直接是忙音。這時脾氣也上來了,你有膽子拉黑你有本事一輩子躲著我。
回去非好好收拾一頓不可,他憤憤地想著。
嗯,只是想想而已。
整個下午都有些心神不寧,三番兩次地拿出手機看看,想著那個小沒良心的有沒有發條簡訊過來道歉,結果等到兩眼生花也沒等到。
大公子心想好歹發條罵人的來也比現在一點動靜沒有的強,這念頭只在腦子裡轉了兩轉就覺得自己犯賤。
又熬了一會兒仍是沒等到訊息,打電話過去也是久久沒人接。於是咬咬牙,索性把臉皮摁到沙子裡,編了條認錯的簡訊發過去。發完後他就後悔了,覺得自己這姿態低得真是有些喪權辱國。
明明不是他的錯麼。
秘書進來彙報工作的時候他仍有些神不守舍,有時不時往手機上瞄兩眼。終於,在檔案上到簽字時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他手一抖,躍字的最後一撇往外勾連著劃出兩個捲來。
秘書十分識趣地退了出去。他迫不及待地接起來,“童童。”然而電話那頭的人聲音卻是陌生的,帶著十分驚詫,“你是小蘇的家人嗎?”他愣了愣,不安油然而生,“我是她丈夫。你是哪位?”那頭的人‘啊’地叫了一聲,說:“小蘇今天下樓時摔了一跤,人已經送去醫院了。”
陸東躍騰地站起來,按在桌上的手微微發顫,厲聲問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她在哪間醫院?為什麼沒有人通知我?”
對方似乎是被他突然提高的聲音嚇到,結結巴巴地說道:“也就,就前倆小時發生的事。”報了醫院的地址後又說:“我們有通知家屬啊,……咦?你說你是她老公,那剛才接了通知趕去醫院的那男的又是誰啊?”
那個男人是誰?
陸東躍飛車趕去醫院的路一直在想這個問題,答案顯然是呼之欲出的。可是怎麼可能?他明明在國外,計劃裡最快也要下個月才會回來。
就算他回來了,他又怎麼能在收到通知後以丈夫的身份趕過去?他怎麼敢!
陸東躍攥著方向盤的手指關節泛白,太陽穴處的神經急促地跳動著,像鞭子一樣抽向他的心臟。
到了醫院門口卻找不到停車位,他剛靠路邊停下就有交警過來敲車窗下玻璃,“這裡不能停車。”
陸東躍這時已經五內如焚,拔了車鑰匙往對方手裡一塞,明擺著‘要罰要拖我都認了’的態度。交警還未反應過來,一抬頭就見不到人影了。
陸東躍橫衝直闖到急診,詢問今天接診的患者有沒有姓蘇的。護士翻了記錄說是有個姓蘇的孕婦,已經開了單子去四樓做B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