碾壓過似的,隆隆的巨大聲響中,頭痛欲裂。
千息佐回來,緩緩將門關上,見她一臉慘白的看著自己,眼神明顯的有些渙散,他靠過去,不動聲色的將飾品盒從她手中拿了出來:“你找我有事?”
你找我有事?
白溪回過神來,睜著一雙清澈見底的眸子定定看他:“你覺得,我找你應該有什麼事?”
男人斂眉,微微轉身,慢條斯理的幫她收拾梳妝檯上雜亂的首飾,乾淨修長的指拎起那串潔白無瑕的珍珠項鍊的時候,凝眉細細看了會兒,又忽然轉身面對她:“這串項鍊,戴上我看看。”
白溪抿唇,猛然將項鍊抓過來,雙手用力一扯!
一顆顆圓潤潔白的珍珠頓時嘩啦啦的掉了一地,受驚似的蹦跳著四散開來,散落一地。
“千息佐,你瘋了是不是?!你看不出來薇薇安喜歡你麼?你怎麼能對一個喜歡你的女孩子做那麼殘忍的事情?!”她胸膛急劇的起伏著,心中的恐懼與錯愕無處發洩,隨即轉變為尖銳的咆哮聲脫口而出。
那縱橫交錯的傷疤像是一條條醜陋的爬蟲一樣盤踞在薇薇安的身上,也烙印進了她心裡,她到現在還沒辦法消化這件事情,到現在還沒辦法相信這是眼前這個斯斯文文的男人乾的。
他怎麼可以殘忍到這種地步?!
她憤怒的指責沒能激起男人半點的愧疚之心,他的心思好像根本不在這件事情上面,只是怔怔的看著滿地殘落的珍珠,片刻後,徑直俯下身去開始一顆顆的撿了起來。
“千息佐!”
難以言喻的憤怒與驚恐讓白溪愈發暴躁,胸口裡激盪著滾燙的熱氣,像是隨時隨地都會炸裂開來似的疼痛著,她控制不住的蹲下去,猛地將一顆他剛要撿起來的珍珠掃了開來,潔白而圓潤的珍珠眨眼間消失在了黑漆漆的桌子底下。
千息佐斂眉,修長的指緩緩收攏,一點點的握緊了掌心中剛剛撿起來的三顆珍珠。
“你想怎麼樣?”他抬頭,一雙月光般寧靜柔和的眸子靜靜看著她。
你想怎麼樣?
這五個字一旦說出口,無形中已經將自己擺到了弱勢的那一方,這是千息佐從商這些年來不曾有過的,他從對手口中聽到過無數次類似的話‘您到底想怎麼樣?’‘千總希望我怎麼做?’‘無論您想怎樣,我們一定全力配合……’,他從未因為這句話而動容過,卻也從未想到自己也會有說出這句話的一天。
他一直不溫不火的,似乎永遠都沒有脾氣似的,白溪那猶如火山噴發一樣的怒氣忽然再也找不到宣洩口,她無力的坐到地上,一手撐在地毯上,正好壓在一顆珍珠上面。
“那傷……是你親手弄的嗎?”她屏息,問出來的聲音輕的幾乎只有她自己能聽到。
男人仍舊保持著單膝跪地撿珍珠的姿勢,膝蓋卻沒有碰觸到地毯上,哪怕是以這樣卑微的姿勢面對她,白溪卻還是沒辦法從他身上看到絲毫落魄的痕跡。
“不是我弄的,不過是我下的命令。”他弧度完美的薄唇一開一合,徹底的粉碎了她殘留的最後的一絲希望。
真的是他……
白溪凝眉,眼底漸漸騰起一片茫茫霧氣:“為什麼啊……她做錯了什麼事情,你要這麼對她?”
男人上身漸漸挺得筆直,剛毅瘦削的下顎緊繃成一抹倔強的弧度:“因為我要她帶你離開那個街頭彈唱吉他的男人身邊,可她卻讓你偷偷跑出去了。”
白溪呆呆的聽著。
他卻沒有了下文。
很顯然,再也沒有其他原因,單純的只是因為薇薇安沒有看好她,讓她跑了出去……
怪不得那晚她會突然說肚子痛,一刻都不肯多待的要她陪她去醫院……
可就是因為這個麼?對她來說簡直不值一提的事情,他卻動怒到讓人將她打的遍體鱗傷?!
“那麼深的傷,那麼明顯的疤痕,遍佈全身……她才二十多歲,千息佐,你要她以後怎麼戀愛?怎麼結婚?”
她再也壓抑不住滿心的怒氣,撲上去死死抓住了他的衣領,失聲尖叫:“你要我以後怎麼面對她?她不會因此恨你,可她會因此恨我!我不過是去見一個朋友而已,究竟哪裡惹到你了?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喪心病狂到這種地步?!”
她的身體因為滿滿的憤怒與驚愕而微微顫抖,內疚與自責鞭子一樣抽打在她心上,讓她難過的幾乎想要死去,而他卻自始至終都平靜的如同一汪死水,自始至終都沒有表露出半點的後悔之意。
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