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少謙急促的喘著氣,握著酒瓶的手無意識的收緊!
蘇少謙,你瘋了嗎?你知不知道他的手對他來說有多重要……
這是兩年來,他們第一次見面,她對他說的話。
她抱著季洛安,她因為季洛安流血的手指而紅了眼眶,她對他吼‘你知不知道他的手對他來說有多重要……’
她只看到了季洛安流血的手,卻看不到他蘇少謙腐爛流膿的五臟六腑,她只知道季洛安的手對他來說很重要,她卻不知道她對他蘇少謙來說有多重要……
“我帶你去醫院。”
白溪扶著季洛安,一手小心翼翼的託著他的手:“沒事的沒事的,很快就會好,不會影響你彈吉他的,相信我,你相信我……”
她紅著眼睛,仰頭不停的給他打著氣。
“我相信你。”
季洛安笑,被打的渾身是血,卻還能笑的溫和如風:“你就這樣出來,放花生一個人在家,萬一他醒了怎麼辦?”
“沒事,他才剛剛睡下,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的。”
白溪扶著他,急急的向外走:“我們先去醫院,先去看你的手,你的手最要緊,千萬不能有事……千萬不能有事……”
從第一次見面,她就不停的給他惹麻煩,受他的照顧,如果這會兒他的手因為她而廢掉,那她就真的不用活了!
“白溪!”身後,傳來男人低沉的像是從地底下滲透出來的聲音。
白溪向前走的步伐稍稍停頓了下,片刻後,轉身看他,清冷的眼睛裡滿滿的都是憤怒:“蘇少謙,你最好祈禱季洛安的手沒事,否則……我一定會廢了你的手來補償他!”
話落,不再遲疑,扶著季洛安慢慢的走出了酒吧。
我一定會廢了你的手來補償他!
我一定會廢了你的手來補償他……
毫不猶豫的口吻,冰冷決絕的聲音……
燈光刺目,照在男人雪一樣慘白的臉上,他筆直的身形踉蹌了下,像是有些站不穩似的,頹然坐到了身後的高腳凳上。
“哎……”
江離下意識的扶了他一把,見他臉色慘白,唇卻血一樣的紅,忍不住擔憂的問:“你沒事吧?”
“……”
“咳咳……這事兒你也不能怪白溪,本來嘛,女人一旦結了婚,都會習慣性的護短,你差點廢了人家老公的手,她一怒之下會這麼說很正常啦,你也不要生氣,依我看,就算他手真出問題了,白溪肯定也不會真的對你怎麼樣的,再說了,就憑你的本事,她想動你也得看她有沒有那個能力,對吧……”
“……”
“算了算了,你也別生氣了,大不了我一會兒幫你去道個歉,咱們也別打擾人家夫妻倆的小日子了,回去老老實實的過吧……”
江離還在絮絮叨叨的說著,沒有發現身邊男人越來越白的臉色,越來越紅的薄唇,那紅的有幾分妖冶,像是隨時都會滴出血來的唇,忽然動了動,一連串低低的咳嗽隨即逸出。
“哎呀,別咳嗽了,都感冒了,你說你還發這麼大火幹什麼?”
江離沒好氣的白他一眼,轉身屈指敲了敲吧檯,命令一邊已經傻眼了的服務員:“倒杯水過來。”
服務員驚魂未定的看著他。
“看什麼看?不就砸了你們點東西麼?一會兒雙倍賠給你們就是了!來杯水!”
服務員戰戰兢兢的去倒了水,江離接過來,隨手遞給蘇少謙,卻發現他唇角星星點點的血跡。
“喂,你……你怎麼了?”
他吃了一驚,傾身仔細看了看,發現的確是血,忍不住皺眉。
難道是剛剛揍他那個哥哥的時候,不小心傷到了自己?
正疑惑著,男人卻忽然接過了他手中的水杯,仰頭一口喝光,抬手擦了擦唇角,站起身來便向外走。
“哎,你去哪裡啊?”
江離叫他,想要跟上前,又得拿出錢包來賠錢給人家,服務員呆愣愣的看著他:“先生,您打算……給多少……”
“多少多少,我怎麼知道多少?”
他一邊看著蘇少謙離開的身影,一邊不耐煩的催促:“你看看,砸了的這些東西值多少錢,雙倍刷一下不就得了嘛!”
“可……可我不知道這些東西值多少錢……”
“磨磨唧唧的,真麻煩!”
江離不耐煩:“一百萬!一百萬總行了吧?趕緊的!”
服務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