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琴又推脫了幾下,將交款的單子給了她,白溪看了眼上面的金額,把錢給了她。
秦琴見她要走,連忙開口:“我送你回家吧,這外面天黑了,我今天正好開了我老公的車,順路就把你送過去了。”
白溪艱難的吞嚥了下,將胸口裡隱隱的噁心感壓了下去:“好,謝謝你了。”
“……你看起來好像還很不舒服啊,要不要再做個檢查,我……”
“不用了,我很好。”
***
回去的時候,已經九點多了,蘇少謙在客廳裡走來走去,怒氣騰騰的樣子,一見到她,劈頭就開始質問:“白溪你還有沒有點時間觀念了?!6點下班你九點回家!怎麼?是不是覺得你不做飯,就真沒人給我蘇少謙做東西吃了?!”
白溪頭疼的厲害,只聽到他在怒氣沖天的嚷嚷著什麼,具體的話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她渾身沒有一點力氣,想去臥室休息一下,沒等走兩步,胳膊被男人猛地向後拽了拽,胃裡忽然一陣翻江倒海,她推開他,幾步衝進洗手間,瘋狂的吐了起來。
她胃裡沒有什麼東西,吐出來的都是酸水,越吐頭疼的越厲害,全身的細胞像是都燒灼了起來似的疼痛不止。
蘇少謙靠在洗手間門口,蹙眉看著她蒼白的臉上一顆顆滑下的豆大汗珠:“……不舒服?”
白溪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雙腿瘋狂的打顫,渾身軟綿綿的幾乎站不住,噁心的感覺卻潮水般襲來,像是要將她生生折磨死一樣。
叮叮噹噹的鑰匙聲響從身後傳來,下一瞬,她的身體忽然騰空,被男人穩穩的抱在了懷裡。
她驚愕的瞪大眼:“你幹什麼?”
“幹什麼?”
蘇少謙一邊抱著她大踏步的向外走,一邊冷聲嘲諷:“我怕你死在這裡連累我!”
“……”
白溪掙扎:“我只是有點不舒服死不了,你要是敢把我丟出去,我就詛咒你這輩子沒女人!”
蘇少謙垂首睨她,稜角分明的俊臉上飛快的閃過一抹不屑:“看你剛剛要死不活的樣子,還以為沒力氣跟我吵了呢!”
“你——”
蘇少謙沒有把她丟出去,把她丟到了他新買的賓士上了,白溪掙扎著要下車,車門卻被他鎖死了,她氣憤,看著轉而上車的男人:“蘇少謙我用不著你貓哭耗子假慈悲!放我下車!”
“慈悲?”
蘇少謙冷笑,一邊發動車子一邊嘲諷她:“你配得到我的慈悲麼?我是擔心我自己,你萬一死了,誰給我做飯吃?”
白溪氣結,噁心的更厲害了,用力拍著車窗:“降下來降下來,我難受!”
蘇少謙這次倒是很配合,幫她把車窗降了下來。
年輕的醫生拿著片子仔仔細細看了一會兒,打個響指:“輕微腦震盪,問題不算嚴重,不過得住院觀察一段時間。”
“不嚴重?”
蘇少謙坐在貴賓室裡,冷冷睨他:“不嚴重她臉色白的跟鬼似的?剛剛檢查的時候還吐了你眼瞎啊?”
 ;。。。 ; ; 她開始不斷的做夢,夢裡,是四年前,她剛剛考上大學,揹著沉重的行禮在偌大的學校裡茫然而無措的亂竄,熱的全身都是汗。
莫霖就是在那個時候出現的,一身乾淨整潔的白襯衫,休閒褲,眉目溫和俊朗,身材頎偉修長,好看的像是從畫裡走出來的美男子一般。
白溪仰視著他,心臟砰砰亂跳。
他溫和的笑著向她自我介紹:“同學,你好,我是……”
可是話還沒說完,就被人打斷了,不斷有新來的女生雙眼冒心上前問路,他耐心的為她們指路,唇角自始至終都泛著溫和的笑,好像再怎麼被人打擾都不會有脾氣一樣。
白溪就這麼呆呆的站在他面前,等了足足半個小時,他才終於找到了空閒時間把剛剛的自我介紹說完:“我是你們輔導員的朋友,你們輔導員今天比較忙,我來替他接一下學生。”
白溪當時很茫然的點了點頭,根本沒想過他為什麼會看都不看她帶的資料就知道她是誰的學生的。
後來過了很久她才想起來問這件事情,問他,莫霖卻只是輕笑,怎麼都不肯回答她。
莫霖輕輕鬆鬆的從她手中接過了行李箱,接的時候白溪無意中碰到了他的手背,冰冰涼涼,她臉莫名的紅了下,像是被電到了一樣縮回了手。
莫霖垂首,一雙清澈如泉水般的黑眸裡醞了淡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