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士奇咳嗽了一聲,“你們這是幹什麼?如今,先帝駕崩,停靈大內之中,你等要是想盡臣子之中,可以到皇宮之內,為先帝守靈。跑到午門外,嚎什麼喪呀?”
顏士奇雖然沒有爵位在身,但是作為內閣首輔大臣,官拜少師,可以說是大周文武百官第一人,別說是國公了,就算是親王、郡王都歸他節制。而且,自順德帝提拔顏士奇為內閣首輔大臣之後,就對他格外信任,新帝更是在國喪期間,把朝廷的一應事務,委任顏士奇處理,聖眷之隆,當世不作第二人想。
有如此權柄在手,別說是幾個國公了,就算是皇子在這裡哭哭啼啼,顏士奇也敢黑著臉訓斥。
六大國公以前不是沒有想過拉攏顏士奇,只是這個老頭油鹽不浸,就算是送給他的禮物價值連城,老頭都不肯多看一眼,至今沒有聽說過老頭收過誰的禮物。
“顏少師,我們是來告御狀的,還請你讓我們進宮,面見陛下,請陛下為我們主持公道,嚴懲兇手。”魏國公魏臻聰努力地支起身子,他也是七十多歲的人了,跪在地,十分的辛苦。
顏士奇說道:“現在,陛下正在為先帝守靈。你們如果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就不要打擾陛下了。或者你們也可以把冤情跟我說一聲,看看老夫能否為你們主持公道。”
齊國公說道:“顏少師,今日是本公的母難之日,本公邀請秦之初秦大人到蔽府小坐,期間說起秦大人擅長煉丹,本公好奇之下,就請秦大人為我們演示煉丹。孰料秦大人居心叵測,竟然藉機施展陰謀詭計,害得我六大國公府十九位家族煉丹師死於非命。顏少師,雖然說秦大人是三等伯爵,雷州府同知,但是他犯下如此殺人重罪,是不是該受到國法的懲處?”
“什麼?十九位家族煉丹師?”顏士奇駭了一跳,“真的是秦大人所為嗎?”
大國公、世子異口同聲地道。
“不是。”秦之初斷然道,別看他只有一個人,但是他的聲音卻一下子就把齊國公等人的聲音壓了下去,如果連這一點都做不到,他還修什麼煉呀?“顏少師,下官有下情稟報。”
士奇不能偏聽偏信,何況,在他眼中,秦之初很有能力,前途無量,不會傻到跑到齊國府去殺人。
秦之初把他那套“人證”“物證”俱全的說法拿了出來,三言兩語,就把自己的責任撇的一乾二淨。
等秦之初講完,齊國公急道:“顏少師,你不要輕信秦之初的一派胡言,殺了人的人,怎麼可能承認他的罪行?”
“齊國公,照你這麼說,以後咱們大周,不管什麼地方死了人,我都可以說是你殺的。你不是說了嗎?殺了人的人,不會承認他們的罪行。想必你也是如此?”秦之初揪住齊國公言語中的漏洞,窮追猛打。
“哼,徒逞口舌之利。”齊國公臉色變了變,只反駁了秦之初一句,就顧左右而言他了,“不管怎麼說,現在將近二十具屍體還停放在我齊國府,你就算是想賴,也是賴不掉的。”
顏士奇喝道:“好了,都不要吵了。老夫現在就進宮,將你們的情況稟明陛下,看他如何處置。你們都在這裡候著。”
顏士奇轉身進了宮,到了殯殿,找到了新帝,把午門前發生的那一幕告訴了新帝。
新帝這會兒正在給順德帝守靈,他大體算是個孝子,如今又是一國之君,更要做天下臣民的表率,不敢馬虎。當他從顏士奇這裡聽到秦之初弄死了十九個六大國公府的家族煉丹師,新帝先是震驚,然後就是狂喜,如果不是他老子的棺槨就在他旁邊,說不定他就哈哈大笑起來了。
六大國公的先祖和太祖皇帝一起打下江山,太祖皇帝特許六大國公培養自己的家族修真者。
在太祖皇帝和頭幾代皇帝的時候,六大國公還能夠和皇室保持一致,事事以皇室為首,在大事小事,以皇帝為尊,但是越往後,六大國公府越是和皇室離心離德,到了新帝這一代,新帝還是太子的時候,六大國公府幹脆待價而沽,即便是安南王在南方叛亂,六大國公府也沒有提出來要幫著平叛,甚至暗中派人,到南方,跟安南王摻和到了一起。
新帝就算是性子羸弱,不夠剛毅,但是也不是泥人捏的,何況,泥人還有三分土性。新帝早就想找機會收拾一下六大國公府了,但是苦於沒有合適的機會。
這次,秦之初一下子就幹掉了六大國公府將近二十位家族修真者,別管他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總歸一點,六大國公府死了那麼多家族煉丹師,實力受到了極大的削弱,相應的,皇室掌控的修真力量就強大了幾分,雙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