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一眼,“你是誰?要跟我說什麼話?”
那少年忙道:“我叫連六元,是跟我爺爺一起來,哪,我爺爺就在那邊。大哥,要是可以的話,請你移步過去,我爺爺有話想跟你說。”
秦之初一聽這個少年自報姓名,就笑了,“連六元?連中六元嗎?”
那少年驚喜地說道:“大哥,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是連中六元的意思?很多人都以為我在家排行老六呢?”
秦之初呵呵一笑,“當然是猜得了。這名字是你爺爺給你起的嗎?”
“對,是我爺爺給我起的。”連六元點了點頭。
一般人還真的起不出來連六元這樣的名字,除非是對科舉相當的瞭解,甚至就是科舉出來的人,才有可能起這樣的名字。
秦之初馬上變得十分的好奇,他一直以為只有自己以朝廷命官的身份去修煉,難道世上除了他之外,還有類似的人嗎?如果是的話,那是一定要見見的。
“六元,你爺爺在哪裡?快帶我過去拜見一番。”秦之初說道。
連六元連忙點頭,在頭前帶路,穿過人群,到了一個比較偏僻的角落,那裡同樣是有三個人,一個白髮老頭,一男一女,這二人都是三四十歲的模樣,彼此之間十分的親暱,看樣子不是夫妻就是兄妹。
“爺爺,莫大叔,莫大嬸,我把大哥哥給請來了。”連六元喊道。
秦之初仔細地打量著那位白髮老頭,他發現這個老頭頭戴儒巾,身穿青色圓領大袖襴衫,腰繫藍絲絛,腳蹬皂皮靴,這是大周朝士子的標準裝束。
“敢問前輩是哪一科的舉人?”秦之初問道。
那老者先是一愣,旋即一臉慚愧地說道:“小哥抬舉我了,我當初寒窗苦讀十三載,結果到頭來都是個童生,連個秀才都沒考上,還說什麼舉人。不知小哥是……”
“在下秦之初,豫北縣人氏。大周順德五十六年辛卯科舉人,壬辰科會元、狀元。”秦之初頗有些自傲地自報家門。
那名老者一聽,兩眼放光,連忙站了起來,“原來是狀元公駕到,失敬失敬。”
“老前輩不用多禮,我們現在不論功名,只講修真。”秦之初說道。
話是這樣說,可是看得出來那老者還是有些拘謹,這是一個即便是踏上了修真之路,還是對科舉念念不忘的人。“狀元公,壬辰科不就是今年這一科嗎?你應該在京城為官才是,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秦之初嘆道:“一言難盡,我現在不在京城,在榕州省寧清縣為官,忝居寧清縣縣丞一職。”
那老者眼睛一瞪,“什麼?你乃堂堂狀元,怎麼屈尊做了一個小小的縣丞?順德帝真是瞎了眼,不能知人善用,難怪大周朝現在處處都是亂象,盜匪橫生,官府橫徵暴斂,民怨沸騰,我看這大周朝距離亡國不遠了。”
那姓莫的男性修真者連忙道:“連老爺子,噤聲。大周朝會不會亡,自有道錄司去操心。咱們都是方外之人,管他世俗之中會發生何事。”
那老者嘆了口氣,“傷心呢。我一直以來都念念不忘能夠考取功名,光宗耀祖,可是聽了狀元公的遭遇,我才發現就算是考中狀元,又能如何?還不是不受昏君的重視。”
那姓莫的男修真應道:“是啊,還是修真好。修煉有成,逍遙天地之間,跳出人間界,不在紅塵中,餐風飲露,何等的逍遙自在。考功名,又有何用?想升官,沒靠山,做個小官吧,處處受氣。”
秦之初奇道:“聽兄臺的意思,你好像是深有體會呀?”
連六元說道:“大哥,你不知道,莫大叔也是當過官的人,他曾是瓊州保亭縣的典吏大人。”
“是嗎?原來又是一位前輩。”秦之初笑道。
“讓狀元公笑話了,我在做典吏之前,也曾經考中秀才,是我們那裡的縣太爺找上門,請我出山做典吏的,戶房典吏。
誰知道我做了一段時間才知道,我們縣太爺沒懷好心,就是打算把我推出來,為他挪用銀庫裡面的銀子的事情當個替死鬼。
***,官場黑暗,我那時候才明白,我一怒之下,殺了縣令,逃了出來,從此不再對官場報一點希望,專心修我的仙。”
莫姓男子說起往事來,聲音顯得很平淡,顯然已經看來了,不再在乎這些往事。
經過一番交談,秦之初搞清楚了這幾個人的身份。
那名老者叫連觀山,今年已經六十有五了,旋照期九層的修為境界,連六元是他的嫡孫,十四歲,旋照期四層的修為。那名莫姓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