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要跟你在一起,別人也會說我是挾恩求報?”這個文璞是真的沒想過,頓時被玉翠問住。
玉翠這時說話的語氣十分輕鬆:“文璞,要報恩有很多種方法,並不是只有我們永遠在一起這一種。”文璞搖頭,說出的話十分堅定:“可是姐姐,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安心。”
這話讓玉翠臉上沒有消去的酡紅又重新蔓延起來,那種許久沒有過的,或者該說被玉翠一直遺忘的有種莫名的情緒湧上玉翠心頭。玉翠低下頭,只有這樣才能避免看到文璞的眼睛,當抬起頭的時候,玉翠已經和平時一樣了:“文璞,你該去讀書了,下個月就過年了,過了年只有一年的功夫可以讀書,你答應過我的。”
文璞哎了一聲,站起身往外走,到門邊回頭看著玉翠:“姐姐,等我考上了,給我娘洗清冤屈,你可不許偷偷地走。”玉翠輕輕應了一聲:“姐姐不會悄悄走的,還有這個客棧呢。”
文璞歡喜走了,玉翠看著那個放銀子的小箱子,用手揉一把臉,怎麼才能和文璞說的通呢?他啊,還是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
夏家的官司打完,也就到了臘月間,這是一年中最忙碌也是最慵懶的日子。按了風俗該預備過年,客棧裡住店的客人漸漸少了,臘月二十三既是祭灶的日子,也是官家封印的日子,還是玉翠客棧每年關門的日子。
祭過灶,玉翠親自下廚做了幾個好菜,這夜吃完這頓飯,就要放夥計和楚媽媽回家過年,要到來年正月初五才又開門迎客。
這桌菜和往年的也差不多,有雞有魚有蒜,歡歡喜喜吃過這頓飯,玉翠把預備好的荷包遞給夥計和楚媽媽,裡面除了這一季的工錢,額外還多封了二兩銀子。夥計和楚媽媽接過,掂一掂重量就曉得,笑著說過吉利話,夥計就告辭走了。
楚媽媽家在鄉下,要明日才走,把荷包放進腰間就伸手去收拾碗筷:“掌櫃的你歇著,這些活我一下也就做完了。”玉翠也不和她客氣,榛子和楚媽媽把桌子收拾乾淨,榛子在廚下洗涮,楚媽媽又走進屋,見玉翠在那裡算賬,笑嘻嘻地說:“我今兒路過夏家的時候,見她家小孫女坐在院子裡面曬太陽,瞧那個氣色也好很多了。”
雖說官司打了,對方家也賠了銀子,可這名聲畢竟有些不好聽,那小姑娘每日也就躲在屋裡面,夏大娘雖依舊屋裡屋外地忙活,但不像平日那樣高門大嗓,這是從哪飛來的無妄之災啊。
玉翠嘆一口氣,楚媽媽曉得玉翠為什麼嘆氣,順著玉翠的話說了句:“掌櫃的,你是良心好才這樣,要照我這個什麼都不明白的老婆子眼裡,這事夏家也有幾分不對。”
玉翠微微咳了一聲,楚媽媽立時打住,又繼續往下說:“我今兒路過的時候聽說,夏家過了年想搬出京城,那院子想招租呢,掌櫃的,那院子可比我們這小客棧大一些,雖然地方偏了些,可修整一下,住不下的客人就可以送到那邊去,或者遇到有些闊人想包下一個院子的,也可以包那邊,你和夏家熟,她家準會答應的。”
這倒是個好主意,京城可是大秦最繁華的地方,無數人削尖了腦袋想在京城裡住下,像夏家這樣主動離開京城的可以說少之又少。
可不離開京城又怎麼辦呢?小姑娘才十三歲,在京城裡對親肯定不容易了,那只有離開京城遠遠走了,去個沒多少人知道前塵往事的地方,這樣小姑娘也好另外對親。
玉翠覺得手裡的算盤珠子打的沒有方才那麼快速,一個簡單的帳對了好一會才對清楚,笑著對楚媽媽:“我們這樣的小客棧,哪裡有什麼闊人來住,不過租夏家的院子還是可以的,她那離大街更遠一些,有些圖安靜的客人就可以安排住到那邊。”
楚媽媽高興地一拍大腿:“掌櫃的,我就曉得你是個痛快人,等那邊收拾好了,總要人手吧?我兒子原本一直在給村裡的張大戶家扛長工,今年他們家說沒那麼多田地了,以後用不到長工,要他過了年就不用去了……”
楚媽媽還準備繼續說自己兒子是如何的強壯有力氣,一個人能頂得上三四個,玉翠已經站起身把賬簿放好:“楚媽媽,那些事總要等到租到夏家那個院子再說,你放心,我們也是四五年的交情了,到時候真成了頭一個就找你。”
楚媽媽高興的就像兒子已經來到這裡上工一樣,滿臉笑開,連連點頭,又說了幾句話就回去歇息。玉翠打個哈欠,見榛子已經走了進來,開啟抽屜拿出一個小荷包:“過來,本該是年三十晚上才給你的,提前給你吧,等年三十那天,你回家去瞧瞧你爹孃,在那住一夜,初一再回來。”
榛子高興的滿臉都是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