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玉翠你既嘴硬,少不得我們進去搜一搜,搜出什麼就拿走,好賠了你五嬸。”
話音沒落,玉翠已經舉著一把明晃晃的刀從廚房衝了出來,手握菜刀站到堂屋門口,刀在陽光下閃閃發亮,這屋子本來就住不長,玉翠現在也不心疼,順手就劈在窗臺上:“誰敢上來,我的刀可不認人。”
螻蟻尚且惜命,更何況這幾個人,張五嬸後退幾步,張三叔氣的要死:“玉翠,我現在就去找人,把你趕出張家。”不等張五叔轉身離去,玉翠已經把刀擱到他眼前:“你敢叫人,我就敢動刀,瞧是你叫的人來的快些,還是我的刀快些。”
張三叔生平還是頭一次被人用刀威脅,雖然臉上神情沒變,但兩條腿已經在禁不住的打抖,念椿娘出了廚房,見玉翠這樣,沒有上去勸,而是拉著念椿。張三叔咽幾口吐沫,只感覺到刀的寒意傳到自己脖子上,聲音已經有些變調:“妹妹,你勸勸玉翠。”
念椿娘還沒動,玉翠已經伸出一隻手阻止,眼只是瞧著張三叔:“你拿你全家的命給我在這起個誓,從現在起不許再難為我們,再讓五叔家給小姑姑送三十兩銀子過來,就當這些年的米麵,不然……”
玉翠呵呵冷笑一聲,張三叔的腿已經在篩糠了,張五嬸聽了這話,大叫起來:“三十兩,誰家有那麼多的銀子?”玉翠都不瞧她,只是瞧著張三叔:“不然,就四十兩?”
張五嬸見她不但不減,反而又加了,又要叫的時候張三叔終於開口了:“五弟妹,你給她吧,三十兩你家又不是拿不出來,光每年的租子就有這個數了。”這個挨千刀的,張五嬸暗罵一句,張三嬸一直呆住,聽了這話急忙點頭:“是啊是啊,你昨兒才在我面前說,侄兒要娶媳婦,你現銀子就拿的出七八十兩,這三十兩算什麼?”
玉翠的眉微微往上揚起,張五嬸恨的牙咬,只得轉身出去,玉翠的聲音很平靜:“三叔,我說一句,你念一句。”張三叔已被嚇的差點倒地,聽了這話只有點頭的。
念椿娘在旁邊聽到玉翠說的,都是如要追究就讓張三叔的兒子掉河裡淹死,房子被火燒掉,心裡暗自佩服。等張三叔說完玉翠才把刀放下:“三叔,我別的不會,但要放個火還是會的。”
威脅,威脅。張三叔氣得在心裡吹鬍子瞪眼睛,但不敢多說一個字,張五嬸這時已經轉來,手裡拿著包銀子,瞧玉翠的樣子,就跟割她的心頭肉一樣。玉翠接過銀子,笑一下就拿給念椿娘:“小姑姑,這些銀子收起來,也好給念椿買件衣衫穿。”
說著玉翠走進廚房:“我要做午飯了,就不留你們了。”三個人氣昂昂的來,垂頭喪氣地去。
念椿小心地把籬笆門關好,蹦蹦跳跳地走進廚房:“嫂嫂嫂嫂你好厲害,我還是頭一次看見三叔這樣呢。”玉翠把饅頭做好,放在籠屜燉上鍋才笑著說:“不是嫂嫂厲害,是不厲害就沒飯吃。”
念椿娘已經走了進來,話裡還帶著憂慮:“翠兒,這樣做了,三哥他們要在背後算賬怎麼辦?”玉翠拿出鹹菜切好,又讓念椿去採把青菜來做湯,這才停下笑著說:“小姑姑,我們馬上就要走了,吃完這頓,收拾好了東西,就離開吧。”
念椿娘嘆了口氣,坐到灶下燒火,火光映照在她臉上,讓她臉上添了些紅光,玉翠偶一抬頭,看見她柔美的側面,雖然這些年她日子過的艱難,面上有些憔悴,但依舊是個美人,這樣的妻子,還有念椿那樣的兒子,什麼樣的人才捨得拋棄他們呢?
吃完午飯收拾乾淨,念椿娘已經把東西都收拾好了。小小一個包袱,裡面包了幾件舊衣衫,念椿把那個小鋪蓋卷扛在肩上。玉翠把自己的衣服收拾好,把梳妝匣也包在裡面,別的東西都沒什麼可以帶的了。
雖然這裡艱苦些,畢竟是住了十年的地方,念椿娘不由雙眼含淚,院子裡的桃花已經謝了,枝葉中間有小桃子綠色的身影,念椿瞧了眼桃樹,有些懷念地說:“這棵樹結的桃子最好吃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吃到?”
玉翠伸出手牽住他的小手:“等到以後你出息了,會吃到更多跟好吃的東西,還可以讓人到這裡把桃樹移過去,那時候就可以繼續吃桃子了。”念椿抬頭,臉上露出笑容,看著兒子的笑,念椿娘心裡的感傷消失,為了兒子也要走出去。
房子本就在村頭,孤零零的一戶人家,把門用棍子檔上,好像是每次出門一樣,可是念椿娘心裡清楚,以後回來只怕就難了。
走出村子,玉翠見念椿娘頻頻往後望去,想起還沒到過念椿孃的墳上,輕聲地道:“小姑姑,去你爹孃墳上拜祭下吧。”去墳地的路並不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