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女性的聲音,有些輕微的沙啞,卻透著一股知性的味道。
“我是Felix林,就是好萊塢演電影的那個傢伙!”林明陽撓著腦袋解釋說,他這時候才意識到自己的這個電話打得有些唐突,好在對方似乎並不介意。
還是那種平緩的語調,電話那頭的文德琳女士輕聲細語的問:“我很好奇,你使用的自我稱呼為什麼是‘傢伙’呢?”
“您難道就不懷疑我是冒充的?”對方輕而易舉的就接受了林明陽的身份,這讓他感到很意外,他原本以為要花費很大一番口舌才能夠卻得對方的信任。
“為什麼要懷疑呢…交流的基礎不就是建立在相互信任上嗎?”文德琳女士怕林明陽誤會,還特意補充了一句,“我的小女兒和我都是你的影迷,你的所有電影應該都是原聲配音,所以你的聲音我很熟悉。”
“請代我向您的女兒問好。”林明陽心中的疑竇盡消,“文德琳女士,我想和您談一談關於您的那部名叫《怦然心動》的小說…”
“以文學的名義?”文德琳女士迅速的問了一句。
“我想把它改編成電影!”林明陽的回答很直接。
“這應該是我的榮幸。”文德琳女士的語氣中並沒有讓林明陽感覺到那種特別的欣喜,依舊是那種很平淡的口吻:“我剛剛看了你的新片《三個傻瓜》,因為對這個故事很感興趣,接著又找來了原著小說,然後我發現你劇本改編很有想法。我非常想知道,你對我這部小說會有怎樣的認識?”
“小說的主題儘管是圍繞著純真年代及青澀初戀展開,但我覺得故事最有趣的倒是一種交替比對切換敘事的手法,透過您細膩的文字表現,讓人非常清晰地感受原來女孩與男孩眼裡的同一個世界竟然有那麼多差別、矛盾,甚至鴻溝。”
“看了您的小說,我才突然明白,為什麼會有人說,男孩來自金星,女孩來自火星了。也正是這種差異為故事增加了幽默的氣氛,讓後面很多沉重而嚴肅的東西以一種親切的姿態不知不覺地沁潤到每個讀者的心田。”
“這部小說的美好,不僅在於純戀的打動人心,而是在於從兩個涉世未深,擁有透明澄澈眼光的男孩女孩所經歷的成長故事中,我找到了青澀的美好,生命的感動,以及那些被我們散落四方的單純。”
“女孩子的細微心緒總會自作多情的誤讀男孩的委婉拒絕,以為那是男孩晚熟害羞的表現;直到兩人升入初中,女孩漸漸成熟,經歷自己摯愛的梧桐樹被砍,卻無法得到男孩的幫助;男孩一家的淡漠不屑,扔掉女孩好心送來的雞蛋;以及男孩對自己智障叔叔的公開嘲笑!女孩似乎有所懂得,爸爸在她年幼時曾對她說的一句話:一幅美麗的圖畫不僅僅是由幾個簡單部分組成,你應看到整體!”
“整部小說給我印象最深刻的一段故事,就是女孩對梧桐樹的熱愛。一次偶然的際遇,女孩攀爬上這棵生機勃勃,紮實沉穩,卻看似普通的大樹;越往上攀爬,眼前別有洞天的曼妙風景在女孩眼前於焉展開;把自己置身於一望平川的頂端,才能領略人生的壯闊,心懷的深遠;那是一種美到讓人窒息的世間景觀,是生之微末的我們難以企及的宏大!微風習習,吹過女孩的迷人臉頰,她獨自領略著轟轟烈烈的自然變化,看風起雲湧,賞日升日落!”
“一棵梧桐樹,讓朱莉看清了這個‘世界’的全貌,最美好的風景盡收眼底。她迷戀上了這種包容一切,感知萬物的灑脫與享受。也正是這棵命運多舛的梧桐樹,讓朱莉重新對布萊斯產生了認知,梧桐樹正如朱莉對自己心中那小小苦澀愛情的守候,當最終它倒下的時候,愛情也隨之隕落。再美好的事物也會有消逝不見的那一天,傻傻地駐足停留,得到的只會是更深切的悲傷與困苦。勇敢地拭去眼淚,埋葬過往,再次踏上尋覓之旅,美好也許就在某個不經意的轉角處。”
“因為在我身邊發生了這樣一件真實的事情,有個女孩為了保護一棵梧桐樹免遭被砍伐的命運,在樹上生活了一個星期。遺憾的是,最後她的努力並沒與得到回報,她從那棵樹上下來的時候哭得很傷心。這件事讓我想到了您小說裡的片段。”
“我不知道那個女孩有沒有像小說中女主人公那樣的父親。他在世界奪走女兒的大梧桐樹之後送給了她一株永遠的梧桐,他交給她部分的加總未必等於整體,他堅守清貧卻要傾盡所有照顧自己殘疾的兄弟。最重要的,他讓自己的女兒體會到貧窮並非最可怕的事,他在女兒的心中培育出了人間最美的一束*光!”
“我不知道現實中的那個女孩是否知道整體之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