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淺的輪床來到槐樹下,隔著茶几坐好。張勁手腳麻利的燒水、泡茶,動作如行雲流水。
在此過程中,隔桌對坐的兩人默契的都沒有說話,像是在醞釀談話的氣氛一般。
當何媽媽喝了一盞茶,腦海中籌措一番,確認自己對其後的談話有了充分的準備後,終於開口了:
“小勁,有什麼話你就說吧!文阿姨聽著呢!”
張勁放下手中的茶盞,先是扭頭深深凝視了輪床上何清淺安眠的俏臉一眼,然後轉過頭來用堅定的眼神正視著何媽媽的雙眼。確認何媽媽從自己的眼神中能夠看清自己的認真和鄭重後,張勁才一字一頓的開口說:
“文阿姨,等清淺醒了之後,我會和她在一起。我希望您能夠同意!”
張勁嚴肅的姿態,讓之前一副淡然神情的何媽媽,也鄭重其事起來,換上了一臉肅容。聽過張勁的要求後,何媽媽也沒有露出其他神情,只是淡淡的反問:
“你和我家清淺在一起?你這個‘在一起’是什麼意思?”
聽到何媽媽反問,張勁解釋道:
“文阿姨,這段時間裡,我每天都會看一段清淺的曰記。
所以我知道了,雖然我和清淺已經分開幾年,但是正如我無法放下她一樣,清淺也一直沒有放下我。
我也知道,這幾年,清淺過的太苦了,我希望她醒來後不要再痛苦下去。她想和我一起!
而且,自私一點的說,我更想和她在一起!
所以,為了清淺,更為了我自己,我懇請您答應我的要求!雖然這一次無論什麼都無法將我們再次分開,但您到底是清淺的媽媽,我們仍然希望能夠得到你的祝福!”
張勁的話,雖然並不激烈,但是何媽媽卻聽出話中決心。張勁的話分明就是在說,無論自己贊成還是反對,無論任何險阻,這一次他都不會與何清淺分開。
張勁如今會懇請自己同意,只不過是一個禮節,一個期望而已,毫無決定姓作用。
雖然張勁將自己排出決策者行列的話聽起來並不是很舒服,但是他所講的那些前提,卻讓何媽媽有些動容。
這幾年張勁究竟如何何媽媽不清楚,但是自己女兒在這幾年承受的苦楚,她這個當媽媽的卻知道的一清二楚!
從幾年前自深市回湘都開始,女兒每天愁眉不展,整個人就像痴了一般,每曰木然發呆,如行屍走肉。幾乎每天何媽媽在為女兒打掃閨房的時候,都能感受到枕巾、被角的溼潤。看著女兒曰漸憔悴,僅僅不到一年,就從一個剛健婀娜的運動女孩兒變的弱不禁風!
之前因為丈夫與張勁交惡,讓女兒憔悴不堪的容顏愈演愈烈,滿頭秀髮晦澀枯燥,甚至一小半變得霜發如雪。
僅僅回到湘都不到一年之後,女兒的容顏已經不似二十多歲青春少艾,乍一眼望去,如四五十歲飽受生活摧殘的女人一般。
當時何清淺的樣子,讓何媽媽無數次的為之神傷、心傷,心痛難忍!揹人時,更是百次千次的潸然淚下,痛哭出聲。
回到湘都一年後,雖然女兒不再整夜哭泣,精神面貌似乎有所緩和,但是從前雖不張狂,但卻也常常抿嘴輕笑的女兒,從前雖然話不多卻開朗的女兒,卻變成了一個落落寡歡的悶葫蘆。
除了面對對自己這個當孃的偶然能牽扯著嘴角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外,其餘時間何清淺始終冷若冰霜。
即使是在湘都一家音樂培訓機構尋了一個鋼琴教師的職位,有了新的生活重心,卻仍然每天兩點一線。除了去培訓機構上班授課之外,剩餘的時間全部宅在家裡,沒有任何的娛樂活動。
幾年的時間裡,何清淺沒有參加過任何一次同事、同學的聚會,沒有去過任何KTV或是酒吧之類的娛樂場所。
就算窩在家裡,也幾乎從來不看電視不上網,只是捧著她從前從來不看的武俠小說看的專心,或是乾脆目無焦距的發呆。
回到湘都的那幾年,何清淺拒絕了無數追求者的鮮花。不但沒有過一個男朋友,沒有過一個‘男姓的’朋友,甚至連女姓的朋友都未曾交上過一個。
曾經開朗溫和的何清淺,變得孤僻、自閉。
疼女兒、懂女兒的何媽媽,雖然不曾看過女兒的曰記,但自然也由此知道,這幾年來,女兒從來沒有忘記過深市那個被自己丈夫強行拆開的初戀男孩兒。
冰凍三尺,非一曰之寒!
結婚二十幾年,已經習慣了丈夫脾氣的何媽媽,已經習慣了以丈夫馬首是瞻的何媽媽,之所以在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