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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部分

的要點都初步確實下來,甚至孔祥熙也在他的同意之下,著手起草“和平宣言”和“停戰協定”有關草案。

然而,蔣介石原先的顧慮和猜測證明也是對的。不捱上重重一棒,日本人是絕不會輕易軟下來的。

當和知返回香港時,“恢復‘七七事變’前之狀態”沒變,卻在上面加了七項“諒解”。

這七項“諒解”裡面,不僅包括簽訂“防共軍事協定”、在中國國土上駐兵、承認“滿洲國”,而且還口口聲聲地要你進行“政府改組”。

顯然,“恢復”是假,“諒解”是真。

和知自己也知道這些要求很過分,所以一個勁兒跟蕭振瀛解釋,說我沒騙你,上次的確可以“恢復”來著,不過當時只有參謀本部的多田駿次長同意,這一次的“恢復”加“諒解”,則是得到了近衛內閣全體成員的一致透過。

之後,他又說雙方仍能就“諒解”進行協商,甚至他還將為此通知武漢前線的日軍,不襲擊夜間飛機,以便談判代表可以在香港和漢口之間自由往來。

任你怎麼瞎叨叨,說出花來,蕭振瀛的回覆也只有一句:超出前談範圍,不能答覆。

性質變了,你再怎麼分辯都是徒勞。

日本人出爾反爾,讓蔣介石陷入矛盾之中。條件當然還可以再談,關鍵是一旦答應了“和”,則覆水難收。

他對日方的真實用意再次產生了懷疑:板垣輩所謂的“求和”,說不準還是一個陰招吧?

蔣介石的懷疑隨即得到印證,第二十一軍從廣東大亞灣登陸了。

再也不能相信日本人的那些“誠意”了。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只有持久抗戰,使之不能撤兵,才是唯一上計。

蔣介石在摸到對方底牌之後,立刻下定決心,將香港談判一刀斬斷,日本軍部策動的“蕭振瀛工作”隨之壽終正寢。

這條線一斷,板垣只好再去檢查別的魚鉤。

外相宇垣在未下臺之前,曾專門花力氣主攻過孔祥熙,當時稱之為“宇垣工作”,現在得撈上來看看魚兒有沒有上鉤了。

時任行政院院長的孔祥熙雖然不是“低調俱樂部”成員,但他代表著重慶臨時政府的另一股主和潮流。尤其在武漢失守後,面臨的一大堆困境差點沒把“孔方兄”給逼死。

武漢廣州都沒了,海岸線全被封鎖,爭取國際援助已有如畫餅充飢,實在看不出有多大可能性,而國內財政又極度困難,都快要到揭不開鍋的程度了。

老孔是一直撥拉算盤珠子的,他最清楚,以前中國的財政收入主要依賴於海關稅收,如今這些都成了浮雲,今後的日子可怎麼過。

他勸蔣介石,如果外援方面仍然沒有進展,而軍事方面又無十分把握,那還是試著和日本人“談和”吧。

蔣介石對此的答覆一律是:想入非非、可笑之至。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日本佔領廣州,似乎挺得意,可實際上,此舉不光使其戰區擴大和戰線拉長,而且勢必損害英美利益,這樣國際社會共同對日的可能性反而增大了。

這時的蔣介石已把爭取外援的重點完全放在了美國身上。

雖然美國佬也和英法一樣,怕把自己攪到中日之戰這潭渾水裡來,所以始終恪守中立,但他們那種大大咧咧的牛仔性格又決定了關鍵時候不會怕事,而且國際國內輿論每天都在變化,實際上就是一個從量變到質變的過程。

為了爭取美國的同情和加入,蔣介石不僅精心設計了“四行倉庫保衛戰”,還在《九國公約》簽字國會議之後,多次給羅斯福總統寫親筆信,並向美國報界頻頻喊話,就是希望美國拿出世紀初主持召開華盛頓會議的勇氣,慷慨出手,以解決此次“遠東大難”。

戰事的節節失利,領土的一再淪喪,這是蔣介石再怎麼遮也遮不住的,但他要表現的不是失利,而是勇氣:日軍一日不退出國土,“吾人決不終止吾人堅持之抗戰”!

美國牛仔與英國紳士相比較,身上總有一股濃厚的理想主義情結,蔣介石藉此發揮,因勢利導。

現在這個世界太過現實,最缺最貧乏的還是理想。現實當然不能漠視,可是理想也很重要,如果僅謀一時的安全,迴避神聖之義務,那這個世界成什麼了。

實際上,武漢會戰前後,在美國國務院和財政部內,已有很多人建議打破堅冰,對中國採取積極援助政策。這些有識之士均認為,中國的抗戰很重要,可以阻止日本向其他地方,甚至美國直接進攻。

處於這種內外聲浪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