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你,弗內先生…”
“我心裡也害怕,就象你一樣;我已經下降了三十三年啦!”
在三百五十米處——半路——升降機停住片刻,又再突然地往下落。文森特看到一線細流從岩石的洞裡徐徐流出來,他又打顫起來。往上看,白天的光不過象夜空中的一顆星星。在六百五十米處,他們走出升降機,但礦工們繼續往下降。文森特發覺自己在一條寬闊的坑道中,有著穿過岩石和粘土的車軌。他本來以為會落到火坑之中,但通道很涼爽。
“這兒還不壞,弗內先生!”他高聲說。
“對,不過沒有人在這個高度幹活,這礦層裡的煤早已採完了。這兒還能從頂部通點風下來,但吹不到下面的礦工。”
他們沿著坑道走了大約四分之一英里,雅克轉彎了。“跟住我,文森特先生,”他說,“但慢點兒,小心,你要是清一滑,我們都會送命。”
他就在文森特的眼前消失在地下。文森特腳步不穩地走上前去,發現地上有個洞口,他兩手摸索梯子。洞口只夠一個瘦子透過。開頭五米還不難爬,但在一半路的地方。文森特不得不反轉身來往下爬。水開始從岩石上滲出來,梯級上盡是爛泥。文森特感到水滴在身上。
他們終於到了底,用手和膝蓋爬過一條通向離出口最遠的躲藏所的長甫道。一長排礦穴,猶如存放骨灰盒架上的分格,由粗木支撐著。每一桶裡,五個礦工一組:兩個用十字鎬挖煤,第三個把煤從他們的腳下鏟走,第四個把煤裝進小車,第五個沿著狹窄的車軌把車推走。
挖煤的穿著粗麻布衣褲,通身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