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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部分

都是些大路貨,比方說“色空空色”、“風動心動”、“菩提明鏡”啥的,結果一翻開中論,開篇就是:

“不生亦不滅,不常亦不斷,不一亦不異,不來亦不出。能說是因緣,善滅諸戲論,我稽首禮佛,諸說中第一。

“問曰:何故造此論?答曰:有人言萬物從大自在天生,有言從韋紐天生,有言從和合生,有言從時生,有言從世性生,有言從變生,有言從自然生,有言從微塵生,有如是等謬,故墮於無因、邪因、斷常等邪見”

特麼的這啥叫“無因、邪因、斷常”?什麼是“大自在天”、“韋紐天”啊?韋馱我倒是聽說過

好在法朗和尚還留下了一個小沙彌,人是開過蒙的,對於佛教常用的一些專有名詞,還能夠模模糊糊地給魏文成解釋一二。就這樣魏文成牙緊牙關,通讀三論,只覺得所花費的時間和精力比讀道家經典要多上不止三倍。

終於把三論通讀一遍,合上書本,回想論中之意,刪除雜冗,究其根底,大概也就只有“畢竟空”這三個字吧。這三個字看似平常,其實包羅永珍,感覺若不能明思一切有,你就領悟不了畢竟空。就好比道家講返樸歸真,但你要是不先研究透了萬事萬物的本源,根本就找不到那“樸”、那“真”,談何返歸?問題這萬事萬物的本源,又得從萬事萬物在現世的無窮表象中去反推出來

所以才有人說即世難以成佛吧,你必須經歷無數次輪迴,渡過“三大阿僧祗劫”,才能真正開悟若是確定這輩子沒戲,那我還修佛做啥呢?

當下氣哼哼地拋下書本,推開房門,邁步而出。小沙彌正在院子裡澆菜,見了魏文成便放下手裡的葫蘆瓢,合什為禮。魏文成拱拱手,以俗禮相還,然後梗著脖子就朝庵外走。小沙彌問師兄你去哪兒啊?魏文成隨口答道:“出遊散心。”

這段時間他憋在廣福庵中通讀三論,感覺整個腦袋都僵住了,人也快發黴了,再不曬曬太陽,恐怕會長綠毛瞧著今天天氣不錯,乾脆,我去太湖邊隨便走走,活動一下筋骨,舒緩一下鬱煩吧。

才到湖邊,突然想到,當日從林屋觀出來鑽溶洞求援,經過一條岔道,裡面貌似有什麼東西挺吸引自己的,這事兒有些詭奇,不如我今天試著去瞧瞧,究竟那洞裡都有些什麼吧。

抬眼朝太湖中一望,只見雲水之間,倒有不少漁船往來,踏浪而行湖中鼉怪既已被鎮壓,漁人們再不怕撐船遇難了。魏文成招呼最近的一條漁船過來,朝船上漁夫深深一揖:“煩請渡我西山去來。”

漁夫擺擺手:“我這是漁船,並非渡船。”

魏文成笑道:“左右是船,漁船可渡,渡船可漁,何有異哉?”

漁夫上下打量他幾眼:“先生無得為士耶?”

魏文成說了,我不但是士,而且還是修道人“見居廣福庵,從法朗師學佛。”漁夫忙問啊:“得無鎮壓鼉怪之法朗和尚麼?”魏文成說正是正是。

漁夫說你要真是法朗和尚的弟子,我就渡你一趟也無不可,就怕你是假冒的“既稱學佛,當能講經,可說與我聽。”

魏文成心中暗笑,他雖然僅僅通讀三論,還沒有仔細琢磨,說不上入門,但要騙騙鄉野凡俗卻也不難,當即背誦中論中的幾副偈子:“因是法生果,是法名為緣,若是果未生,何不名非緣果先於緣中,有無俱不可,先無為誰緣,先有何用緣”

漁夫說行了,我根本有聽沒有懂不過挺象那麼回事兒的,我就相信你吧當即延請魏文成上船。在水面上二人談談說說,魏文成雖然還不能說通了佛道,終究兩世為人,社會經驗比這漁夫要豐富得多,裝模作樣一通神侃,倒使得漁夫衷心感佩,慕為高人,幾乎就要納頭便拜了。

時候不大,便即抵達西山島,魏文成告別了漁夫,舍舟登岸,行不多時,就找到了長草掩映當中,昔日鑽出來求救的那個溶洞口。他邁步就要往裡進,可是突然感覺面前湧出一股無形的壁障來,“嘭”的一聲,撞得他鼻子生疼。

定睛細瞧,果然見洞口貼著一道符籙,上面歪歪扭扭的也不知道用硃砂寫了些什麼。魏文成心想對啊,這溶洞是林屋觀的產業,輕易不肯放人進入,另一頭就在觀門口不遠,常有道童警戒除了那回師父們被擒的被擒,半死的半死,道童們都縮回觀中不敢露面那這邊這個出口,理論上也應該設下禁制吧。

怎麼辦呢?很明顯自己破不了這個禁制,難道這就返回觀中,去向許還璞他們求告麼?自己已經不是林屋觀的道士了,他們怎肯放自己進去啊。就此渡過太湖,折返廣福庵?那這一趟不是白跑了麼?本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