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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我仍然怔怔出神的僵坐在他的床邊,一動不動,時不時吸一下鼻子,連默終於忍耐不住的再次坐起來:“你到底想幹什麼啊??”

“我不能再拖延。”我說,“如果等容止危回到血塵山,魔教的總部,那裡人多勢眾,機關重重,要殺他就更不可能了,我必須快點下手……”

“沒錯,你說的很對——所以我才認為,你扮成僕役一直潛伏在他身邊是最好的選擇。既然地圖是真的,衣服是真的,你沒理由不好好利用這些東西。”連默說,“你最好想個辦法,別總是偷偷摸摸的半夜潛入,而是光明正大的呆在他的身邊,這樣才有更多機會伺機下手。”

之後的一整天我都食不下咽,寢不安枕,冥思苦想了大半日,然後便是鋸木釘板,刷漆寫字,開始做“賣身葬父”的木牌,被連默死死拉住了:“那宅院僻處城郊,近不鄰村遠不挨店,你偏要坐在他家門口賣身葬父?!擺明了是居心不良想混進去。”

“那你叫我怎麼光明正大的進去做僕役?”我懊惱的將做了一半的木牌一摔,不知所措的發呆。

然而事情的進展卻似乎比我想象的好上許多——容止危對僕役起了戒心,將原先的所有僕役都遣回了血塵山,原本跟隨他左右的風火二使和另外三人也相繼離開。而他自己卻似乎並沒有急於離開這裡的意思,繼續住了下來,並等待著新一批僕役的到來。

在瞭解到這一切的時候,我暗自握拳:天助我也,你如此有恃無恐留在此地,就不要怪我出手不容情了!

後來我才知道,他之所以留下來,是為了《絕心錄》。

我收拾行囊,做好了一切魚目混珠的準備。

“一月兩月不算短,半年一年不嫌多,”連默說,“反正在他身邊,機會多的是,萬無一失再動手,一次成功,不能回頭!若是有什麼情況,只管叫上我!”

我點點頭,再次摸進了容宅——地盤大的壞處在於不易尋找目標,好處則在於藏身之處也多,我上攀樹頂,下避山洞,東躲水閣,西藏石坡,將新來的一干僕役看了個遍,尋找形貌相似的目標。當晚月黑殺人夜,風高放火天,被我早早相中的僕役沒有辜負我的期望,起夜解手,夜半落單,被我在樹上用石子一擊即中,拖出宅院交給連默,自己則悄悄溜進了僕役的房間,上床睡覺。

次日我戴上面具,整裝而出,在一幫衣著打扮一模一樣的人中,竟倒也沒人發覺——魔教教眾人數眾多,來歷混雜,被派來閒置庭院做僕役的,又大多是些新入教不久的弟子,相互之間並不熟悉。

“大家不要喧譁,把份內的事做好,教主怎麼吩咐就怎麼做,別的事情不該看的就不看,不該問的就別問……”

“噓,小聲點兒,趕緊跪好,上頭說了,教主脾氣不好,得小心侍候……”

“膽大包天,竟敢說教主脾氣不好,當心教主耳力過人,千里聽音……”

我靜靜的站在一邊,左手水桶,右手抹布,目光直愣愣的落向遠方,誰也看不出我胸中如波濤澎湃,暗流洶湧。

於是,嶄新的開始,由此展開。

第二十三章

分管寢宮的僕役要做的工作,也左右不過是鋪床,掃地,整理,守夜。我首次當班,做的倒也有條不紊。

敞亮的寢宮比那日夜晚看上去還要大得多,屏風上暈染的淡墨山水甚是壯闊,碩大的青銅古鼎香菸嫋嫋。房內清潔的要命,本就一塵不染,我還是拿著抹布東擦擦,西抹抹,一邊尋找著有什麼可以利用的東西。繞過屏風便是那張紫檀木的大床,雕琢精細的花蔓間鑲滿了白玉,我伸手摸了摸,想到容止危睡在這張床上時的樣子,心不由的加快了跳動,暗自惱怒:這傢伙就算睡成那副模樣,也還是如此警醒敏捷,真不知要什麼時候偷襲才能得手!

床上散落著他換下的白色褻衣和內褲。我將髒衣扔進木桶,換了乾淨的內衣底衫疊好放在他的床頭。其他的衣服則收進衣櫃。我一邊整理,一邊打量著衣櫃裡面,衣服不多,顯得空空蕩蕩,藏進去一個人似乎都沒有問題……突然,我的眼睛像是被定格住了一樣,看到了一件頗為眼熟的衣服——白底青花的鑲邊,似乎在哪裡見過?

我一邊想,一邊順手把衣服扯了出來,頓時一陣濃香撲鼻,燻的我直皺眉頭。但展開細細檢視,越瞧越是眼熟,似乎自己也曾穿過。我抖了抖衣服,在身前比了比,站在銅鏡前照了照,又比了比,自己好像真的穿過啊!!

靈光一現,忽然就這麼想了起來:難怪如此眼熟,這不是江陵府周邊小鎮上,那家妓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