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身子,柔聲問道。
“可不是,那方方塊塊的字謄了厚厚一沓,咱們家小姐身驕肉貴,哪裡熬得了夜。”鶯歌乖巧的在旁邊給女夫子端了杯熱茶,“夫子下次可要輕罰些,不然夫人在天之靈也會心疼的啊。”
“一想起你母親,心裡頭就忍不住難過。”女夫子嘆了口氣,拉著毛不思的手輕輕拍著,對著的,卻是汪聲荃的臉,“她可是我教過最有才情的女子。”
“我怕是不及母親,令先生失望了。”毛不思嘴上說著,眼裡就落了兩顆淚珠子。
“阿荃也是極好的。”女夫子用袖口拭著她的眼角,“待嫁入王家,定能做個威嚴的主母。”
倆人就這麼抱頭痛哭,毛不思下巴放在女夫子的肩頭,無意的掃了眼還立在一側的汪聲韻,小丫頭抿著唇,委屈的不行,卻努力不讓眼淚落下來。
親孃被外室氣死,這件事擱到誰身上,都咽不下這口氣,汪聲荃也一樣,她不敢把父親的續絃怎麼樣,可折騰她女兒,汪聲荃還是敢的,即便那丫頭改了姓氏,歸根結底不是父親的女兒。又因著對髮妻的愧疚,只要她不太過分,父親也多是睜一眼閉一眼。
“我瞧那野丫頭,臉都憋紅了。”夜幕籠罩著大地,鶯歌摳了香膩子仔細塗到毛不思手臂上,“到底是個有娘生沒爹養的,渾身小家子氣,我之前去翠胭閣買物件,還聽到隔壁林府的婆子說叨咱府的事,說是那野丫頭前兩日居然強買了林小姐之前相中的一對掐絲金鐲子,嘖嘖,好生的不要臉,居然也配當咱們汪府的小姐,真晦氣。”
“有其母必有其女……”這句話在毛不思嗓子裡轉啊轉啊,老久才被硬擠出來,這件事她當然知道,因為那對鐲子就是她要的,說到最後,不知是不是有些良心不安,原本應該理直氣壯地鄙夷,顯得有些心虛。
白色的記憶不停地想要突破黑霧的包裹,拼命地向外掙扎,汪聲荃躺在毛不思的身邊,手指頭不停地在銀花鐲子上面打轉,“有些人,你越是憐她,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