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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頭,“有勞心姨了。”

“娘!”直到她們的對話完畢,君陌顏才小聲道:“爹爹現在在揚州,他很想見你。”

這個藉口是她編出來的,她為自己撒謊的語調窘得滿臉通紅。

水凝心不看她的神色也知道她的話是假話,駁道:“陌顏,君暮川若想見我,他自己會來,何須派你作說客?”

“娘”君陌顏被問得語塞,隔了許久抬頭道:“我只是不想你們因為一個無聊的約定辜負了彼此。”

“陌顏,你還小,有些事,你不會明白。”水凝心執著依舊,“你不用再勸我,是聚是散,四年後自有定論。”

君陌顏知道勸不成,箴口不語。

水凝心離開蓮池,去房間內搬了琴出來,坐在亭中撫琴。

聞琴音,憶斯人,北堂琪想起了江墨塵。

要有多少機緣巧合,不相識的男女才得以結為夫妻?

只是何以,情深緣淺?

“娘,我帶你去爹的墓前看看。”陸雲裳善解人意地提出要求。

北堂琪垂首以答,泫然欲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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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一章 蓮神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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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墨塵的墓前,已是芳草悽悽,野花叢生。

北堂琪正對著墓碑佇立著,二十年前的往事歷歷在目。

聽林濤天籟,感雲移日浮,她眼前的墓碑,逐漸幻化成一個儒雅俊秀的書生。

“書能淨性為吾友,劍可怡情是我師。”

他念著改編過的自勉對聯而來,遊歷人間,風塵僕僕。書生意氣,劍客豪情,他自問沒什麼事情能讓他平淡清和的心境起波瀾。

只有這一次,望見正在贈醫施藥的她,驚為天人,失神得忘記了繼續前行。

她,北堂琪,以蓮妖之身修煉了數千年,一朝得道,飛昇成仙,成為掌管天下蓮花的花神。修煉的日子,她只有一個相伴之人,水凝心。性格跳脫的水凝心對人間的花花世界憧憬無限,不止一次去人間遊玩戲耍,而她心如芷水地只做著一件事情——修煉。

從來沒有下過山,從來沒有接觸過真正的人世,從來不懂得,那些連天界仙女都不惜犯下天規的情愫,究竟源於什麼?

什麼是情,什麼是愛?她不明白,也不想明白。她還是妖精的時候,已有前輩點化,說她是帶著仙氣的妖,終有位列仙班的一日。

她一直朝著這個方向努力著,從來沒覺得缺少了什麼。

成仙后的日子是無聊而無趣的,天上蓮花的興衰取決於仙界瑤池內蓮花的興衰,她只要看管好瑤池內的蓮花,並無他事。

直到有一日,無意中看到南詔國陷於疫情,民不聊生產。她決意下凡,去做一些對人間而言真正有意義的事。

於是,有了與江墨塵的相遇。

她最懷念彼此心意相通的日子。有時候,他彈琴,她吹簫;也有的時候,她彈琴,他練劍,落英如夢,清泉若詩,琴音伴隨劍舞,似狂花落葉般從容。

莫失莫忘,不離不棄

北堂琪陷入了美好的回憶,明淨的臉頰上露出甜美的微笑。

陸雲裳並不打擾她,安靜地立在一旁,滿足地凝望著她的笑容。

就算沒有白頭到老,曾經的幸福,亦是最寶貴的財富。在回憶裡,一切快樂幸福、甜蜜愉悅,都可以重新來過。

“墨塵,我和女兒來看你了。”北堂琪跪下來,輕輕撫著墓碑,溫柔地軟語道:“我想起了我們從前的日子,認識你,真好。”

聲音低得只有自己能聽得到,陸雲裳沒聽清,隨口問:“娘,你和我爹說了什麼?”

“不告訴你。”外表二十六七歲,實際已兩千五百多歲的北堂琪的臉上竟流露出了幾許少女的俏皮。

“娘真壞。”陸雲裳撒嬌地一笑。

“雪兒,把碧落簫給娘。”

“嗯。”

北堂琪接過簫,握在手上靜靜端詳。良久說道:“這簫,是你爹以家傳的千年寒玉製成的。”

“是送孃的定情信物嗎?”陸雲裳調皮地一笑。

北堂琪烏潤的眸子閃過一縷繾綣,記憶中的某個片斷悄然而至。

那時正是冬日,山川之間,雪湮冰封。她漫步在山上,獨自賞梅。傲雪凌霜,一枝獨俏,除了蓮,梅便她最喜歡的花了。

梅香馨雅,雪落無聲,她撫著梅枝,巧笑嫣然。這樣瑰麗的景緻,在仙界,是永遠沒有機會看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