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子從座位上跳起來，跟在他身後風風火火擠進操作間，繞過一臺超級計算機，去看中間的那臺處理器。

然而，我們的腳步尚未踏入操作檯，便有人大叫起來：“13區資料出錯！有人為入侵刪除！”

那人說著便手忙腳亂去嘗試阻止和恢復。

“2區資料被刪除！”

“11區有異常情況。”

……

只是一瞬間，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所有人都忙亂起來。一陣嘈雜過後，每一個人都表情凝重地操作著，彷彿根本來不及說話，只剩下鍵盤和滑鼠的聲音雜亂地響著。

王竟罵了句髒話，一邊讓人處理，一邊把我拖到電腦面前，指著一堆程式碼問：“是不是？”

我一目十行掃過程式碼，忽然一凜：“不是！”

王竟勃然大怒：“哪裡不對！只可能是它！”

我心中大急，指著一行程式碼說：“這一句！——它根本就沒有這種用法！這是JA｜VA的語言習慣！”

然而王竟似乎完全聽不進去，臉色通紅地朝我吼道：“出去！滾出去！”

張全來拉我，剛飛快退出操作室，門就“砰”地被關上。

我語速極快地衝張全道：“程式碼不對！不是那個程式！我敢肯定。”

張全臉色難看：“我知道，王組長性子急——他對這事兒指望了好久了——你原諒他，現在的問題是，那個智慧程式是不是真的還在內網裡？”

我僵住了，思維迅速地運轉起來，仔仔細細將事情捋了一遍，心中猛然一跳：“不，不它大概不在。”

我道：“有那麼多個資料區同時出現問題，電腦之間已經全部斷開連線搜查都沒有查到——我們把它想得太簡單了！進入國安內網的估計只是它的分部，甚至可能只是它的偽裝。”

我們說話間，又有幾個人快步走過進入操作間。

張全擰著眉默默看他們互相低聲交談著走過去，嘆息道：“這回事情大發了，這些幾乎是所有的技術人員了。”

庫區資料被刪除，在所有人等著釣魚的時候，智慧程式狠狠煽了國安一耳光。

無怪王竟會惱羞成怒。

這並不是國安能力弱，只是因為華夏目前對智慧程式的認識並不完全，對它所能採取的攻擊形式和防禦手段都不夠警惕。

然而它畢竟是人工智慧——縱使被江豐的幾道強制命令束縛住一時，也已經快速成長到自我保護意識遠遠超過原始碼指令的程度。

又一次與智慧程式擦身而過。

巨大的失落感和茫然令我幾乎有些不知所措，但現在國安的技術人員還在忙著跟智慧程式留下的病毒作戰，試圖阻止它對資料庫的瘋狂破壞並嘗試恢復這些資料。

怎麼去找它？

這次如果失敗，智慧程式估計就快自己更新了，還有什麼辦法能把它攔下來？

張全提醒我接電話的時候，我的思維已經瘋狂到篩過了幾個大型的商用官網，準備試試能不能直接用最蠢的辦法滿世界去找它。

“了了，”周啟崇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顯得很急促：“我現在在中央電塔控制室，這裡剛才斷電了，他們找到了個程式檔案，還沒有被啟動，我念給你聽——”

他每念一個字母我的手指就抖一下，張全立在旁邊眯著眼睛看我，也不知聽到沒有。

我索性放了擴音，將字母一個個按他念的輸入備忘錄。

幾分鐘後，周啟崇唸完一段程式碼，輕呼一口氣說：“我看著這個檔案好像不太完整；難怪執行不起來……”

電光一閃之間，我猛然想到什麼，叫道：“不要開網！就是它了，它肯定是在拆分隱藏的時候遇到了斷電！剩下的部分根本來不及傳輸完整！”

周啟崇的聲音嚴肅起來：“能確定嗎？”

“能！”我說著，又問道：“那裡的IP地址是多少？”

周啟崇很快把數字報給我，我用手機上簡陋的計算器算了一下，給他發過去近百個IP地址：“這幾個，找人去查，程式的其他部分很可能在這些地方——你那裡那個程式檔案有多大？”

“一個G吧大概，多一點。”周啟崇答道。

我驚出一身冷汗：“是主體，它的資料庫估計也在那裡！不要開網，”我又警告了一次：“我們馬上過來。”

我掛了電話，看向張全，張全正在跟兩個看起來像是主管的人彙報剛才我的電話內容，請求抽調幾個技術人員一起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