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邊的話,他沒說,畢竟澹臺玄在場,他還是有所顧忌。
列雲楓根本無視貝小熙的暗示,也冷笑道:“真是眼見不如耳聞,我還以為江湖俠客都有視死如歸的鐵血豪情,沒想到卻是孬種。自己惹了麻煩,卻費盡心機找被人做替死鬼,什麼東西!”
他此言一出,賀思危立時臉色鐵青,尷尬之極,習連山更是張口結舌,沒想到列雲楓能把話說得如此露骨,又如此難聽。
啪。澹臺玄拍了下桌子:“楓兒,不許放肆。賀二俠,明州賀家聲威赫赫,怎麼會與趣樂堂交惡?這趣樂堂好像是最近崛起,不知道是什麼來路。”
賀思危乾笑兩聲:“澹臺先生,思危真的不知道因何事得罪了趣樂堂,至於趣樂堂如何,思危不好評說,免得有人認為我是故意誣衊。”他說著看了列雲楓一眼。
列雲楓不屑地:“正者自正,清者自清,要是心清身正,言信理直,說出來的話,誰會疑惑?”
眼見列雲楓言詞鋒利,步步緊逼,只怕這個賀思危心中對列雲楓已經有了嫌隙,看來這黑死令也好,趣樂堂也好,這件事兒如果自己不出頭,結開和賀思危的結,如果這個人要挾嫌報復,處心積慮地對付列雲楓,恐怕從此會麻煩不斷。列雲楓再聰明,也是個孩子,他武功又不是特別的好,一個人能對付這些老奸巨猾又心狠手毒的江湖人嘛?事到如此,再氣也是枉然。如果是自己的幾個徒弟,自己哼了一聲,都會老實聽話,而且這種場合,有師父在,做弟子的更不能妄言才是。偏偏這個列雲楓,根本無視規矩,澹臺玄是強忍著怒火,覺得以前冤枉過列雲楓多次,這個孩子救過林瑜,幫過玄天宗,又為自己和秦思思做了很多事情,他心中也很感動,所以才一忍再忍:“楓兒,你再目無尊長,信口胡說,為師決不輕饒!還不向賀二俠道歉!”
看澹臺玄真的要動怒了,列雲楓立時笑容滿面,好漢不吃眼前虧,澹臺玄真要當場發作,他對半是會很難堪:“賀二俠,小弟心直口快,膽大妄言,得罪之處,望二俠海涵!”
有臺階自然就下,笑意又爬上了賀思危的臉:“都是自家人,哪裡有那麼多計較,嘿嘿……”
哐~哐~
那個尖利的聲音又傳進來:“閻王要你三更死,焉能留你到五更?”依舊帶著哭腔,讓人覺得心堵氣悶,這聲音一傳來,廳上又寂靜一片,沒有一個人吭聲。
列雲楓小聲嘀咕:“翻來覆去就這麼兩句詞,也不換換。”他聲音很小,幾乎是自言自語,可是此言一出,他發現賀思危滿眼是笑地看著他,便知道自己一定是惹了麻煩了,不然賀思危不會如此幸災樂禍。
果然外邊那個聲音尖聲笑道:“好,好,好,孃的可累死老子了,終於有人肯接話了,接話的小子,拔牌兒吧!今天就是你了。”
隨著話音兒,人影一晃,進來個人。這個人也看不出確切的年紀,也許三十多歲,可能四十掛零,還有些想五十出頭,個不高,胖墩墩,一張油光鋥亮的臉,笑容可掬。他頭上光滑滑的,沒有頭髮,不過也無戒疤,又不穿緇衣海青,不像是和尚。一手拿著銅鑼,一手拿著木槌,一身皺巴巴的麻布白衣,斜挎著個鹿皮兜子,這個人滿臉滿身都是笑意,卻笑得人渾身不自在。
他的眼光橫掃全場,最後落在木頭令牌上:“喂,這就是你們名門正派的行事?敢接話不敢拔牌兒?方才誰接的話兒?滾出來!”
列雲楓就要出去,眼前人影一閃,澹臺玄到了他身邊,低喝道:“你再敢說一句話,就掌你的嘴!”然後才向那人抱拳:“閣下是趣樂堂的……”
那人打斷他,哈哈大笑:“酆都城的城,黃泉路的路,奈何橋的橋,孟婆湯的湯。”他尖利的嗓子吟唱起來,好像是小孩子在背歌謠。
澹臺玄先是一愣,然後想起這個人可能是誰了。
陰山一窟鬼,十地閻羅王。
這是兩個最神出鬼沒的幫派,人都不多,但是行事詭秘,陰山一窟鬼因為作惡多端,毀在澹臺玄的手裡,這十地閻羅王只是讓江湖人耳聞,還沒有幾個人見過他們。澹臺玄年輕的時候,行走江湖,曾經見過十地閻羅王手下的一個人。
酆都城的城,黃泉路的路,奈何橋的橋,孟婆湯的湯。這是十地閻羅王手下的四大使者“勾魂、棄世、離塵、忘情。”
眼前這個人是四大使者之一?是他們投靠了趣樂堂?還是閻羅王現身江湖了?
澹臺玄又打量了一下對方,這四大使者中,他見過孟婆湯的湯,也就是使者忘情,聽她略提過四個人的兵刃形容,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