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們廚房的人許是不能去了,晚上的宴席可等花功夫呢,但是姑娘您就不一樣,如果世子妃有意,倒是可跟著去的。”
鳩尾一聽這話,心裡倒是真惦記上了。
此時的兩儀居內,浮霜正在沐浴。小廚房送來各院的蘭草湯已被舀入浴盆中,正冒著熱氣散發著特殊的清香。
端午有用蘭草湯沐浴去晦的習俗,這蘭草又叫千金草,煎出的湯薑黃碧綠,帶著股淡淡的草藥香。
浮霜在芍藥和薔薇的伺候下脫了衣物,坐進浴盆裡,突然想起了問道:“梧山堂的蘭草湯可送去了?這湯可舒筋活骨,王爺最是合用的。要煎得濃濃的才好。”
“我們還能讓您操心?”薔薇笑著道,“丁香姐姐早已安排好了各房的份例,王爺那兒一早便送去了,還煨著個爐子蓄熱,就等王爺起身用呢!”
“王爺還未起身?”浮霜聞言不禁皺起了眉頭。
薔薇與芍藥對視一眼,方回道:“好像還沒呢,今兒比昨日又晚了些。”
浮霜不禁心中一沉。
自打入了夏,定王爺的身子越發不好了,每日都要到申時過後才起身,原本還會在院裡打一套拳什麼的。可聽聞最近都很少出屋了。陳姨娘沒日沒夜的在跟前伺候,三天兩頭的請大夫去探診,卻又說沒什麼大病。只是腿上的通風常發,懶得下床。
通風雖不是大病,但因發作起來著實痛苦,這人不免就懶得動彈。入了夏,原本就天熱氣燥。不動彈身子骨就越發松懶,卻是不太好的。
可這話也輪不著她說,她作為兒媳的,也就是隔三差五的去問個安,籌備些得用的東西罷了。
她幽幽的嘆了口氣,靠著浴桶邊緣不說話了。
沐浴過後。浮霜便帶著人去了梧山堂,定王剛剛起身,浮霜便站在門外問了安。定王笑道:“別在我這兒耽擱了,今日你要忙的事兒多呢,快去吧。”
於是浮霜便告辭出來,又去了玲瓏館。
玲瓏館裡說王妃正在沐浴,讓世子妃稍待片刻。於是這一等便等了一個時辰。
眼瞧著時候不早了,武氏才讓浮霜進去。屋裡武氏正歪在塌上。幹蓬蓬的髮髻梳得漂亮,哪裡是剛剛沐浴完畢的樣子?浮霜只做不知,命芍藥拿了宴席的單子呈上去給她過目。
武氏細細的看了單子,改了十來樣菜,方笑著衝浮霜道:“今兒是你頭一回主持大宴,雖是一家子人自己樂和,但也不能輕慢了。”
“王妃說的是。”浮霜點頭道,“只不知晚宴準備擺在哪裡好?”
武氏想了想道:“就水榭吧,正好邊吃邊聽戲。”
兩人又不鹹不淡的說了幾句,浮霜便告辭出來了。
出了玲瓏館,薔薇氣得啐了一口:“作什麼不早說,這會兒改選單,還一改就是十來樣!主菜輔菜的調換,當籌備容易嗎?”
浮霜皺了皺眉:“不必為這點小事鬧騰,去,趕緊的通知鳩尾,讓她儘快準備了。”
給王爺王妃請了安,便要去各房送節禮。
說是節禮,其實不過是交換各房自制的百索,圖個長命百歲的吉利。用五色絲線編制的長命鎖,浮霜又添了些東西,送給二房、三房姐妹的配了和田玉的生肖掛飾;送給東琳、東渟、東芩和小東炎的則配了純金鈴鐺穗穿的珠子,成年的兄弟和長輩自然是不用送的,因此不過做了六七個罷了。
她先去了松濤苑,二老爺和夫人毛氏節前兩日便從廣陵趕回來了,此番與清明祭祀不同,不僅帶了嫡出的一對兒女衛東甄衛東蕊來,還帶了另外七個庶出的兒子和十二個庶出的女兒,妻妾丫鬟也帶了不少,浩浩蕩蕩四十多號人,差點沒把定王府擠爆!
王爺原本打算讓他們住到別院去,可考慮到是過節,最終還是罷了,只命人把二房原來的院子松濤苑和待客的客院都收拾了,仍未住得下,又挪了一部分上前院的官員職守處去住方才得了。
浮霜卻是記不住那許多姊妹的,她剛入定王府便在玲瓏館‘哭’了一場,講究嫡庶的名頭在外,二房庶出的姊妹們雖十分好奇,又想巴結,卻也不敢貿貿然上前,怕自個討沒臉。
浮霜進了松濤苑,便瞧見一院子的少男少女穿的花枝招展、爭風奪豔的在屋裡院外轉悠,見她來了,都退了開去,只偷偷的拿眼睛瞧著。
這位號稱蜀中第一美人,又是潤州城裡如雷貫耳的世子妃,究竟是什麼個模樣?年紀輕輕便執掌王府中饋,聽聞倒是個厲害的美人兒呢!
浮霜此時身上穿的倒也普通,身上是百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