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給我答案,我是你的什麼?不需要。”我不知道我有沒有賭氣,還是腦子不清醒,這個時候我應該問的是,如雪,你有沒有什麼危險?什麼叫你是天下之敵,如果是那樣,我陪著你一起!
我明明應該說的就是那個啊。
可是,我說不出來,我心口疼痛,她是一早就知道的,她不告訴我,就算沒有在一起了,你告訴我啊,我願意和你一起承擔的!是要離開也不告訴我嗎?
如月的哭聲在耳邊,我卻覺得痛快,我多想也和如月一樣的哭泣啊?
我轉身,如雪的聲音在我的背後響起,說到:“承一,我們都該早早放手的,你又何必為我不孝?這只是我必然要做的選擇,命運就是如此,希望你能記得。”
我猛然轉身,我該記得什麼?到現在你也不對我交待嗎?我怒火沖天,為什麼要提起我爸媽來刺激我,說我不孝,那是你的立場還說出來的嗎?
可我根本不知道說什麼,難道說,我願意不孝,願意爸媽看著我這樣,為我操心一輩子,最後倒死也不能見到唯一的兒子有孩子嗎?
望著我憤怒的臉,如雪那麼的平靜,對我說了四個字:“不要幼稚。”
然後她走過去,扶起了如月,接著又對我說了一句:“真的,我們彼此都不要再幼稚了,你過好你的人生,我負好我的責任,你曾經問我,什麼是永恆?人總是要死亡的,難道用時間來界定永恆嗎?時間嗎?”
時間嗎?我一下子跪在雪地裡。
而此時,如月已經撲進了如雪的懷抱,捂著胸口痛苦著,她的聲音撕心裂肺,她斷斷續續的說著:“姐姐,我的心口從來沒有這麼痛過,我很遠很遠的就察覺到你要離開我了,我們的那隻同心蠱快死了,是你要離開了嗎?”
“不會死的,如月,我不會死,不論我在哪裡,你總是我妹妹,我總是你姐姐的,總是的。”如雪這樣回答到。
第七十二章 守墓人 為甘肅加更
篝火躍動著,我們此刻的全部的人就沉默的坐在一處背風山坡之下。
沒有急著趕去大妖之墓,收取什麼妖魂,只因在如月悲傷的情緒發洩以後,如雪這麼說了一句:“承一,你的師祖早就在殘魂之下動了手腳,別人要麼毀掉,否則是收不去的,事到如今,或者早有有能之人,看出了問題,就等著你收取妖魂,然後到仙人墓之前再戰吧。”
我不明白,如雪為什麼至始至終的清楚那麼多,在當時我也沒有任何心情去問如雪什麼,既然她這麼說了,我們也就不急著趕路,只是到天黑,就尋了一處紮營下來。
因為發生了這樣的突變,每個人在路上都是沉默,小喜小毛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乖巧的默默跟行,白灰兒就掉在最後,它自然也是不會發出什麼響動的。
這樣的氣氛太難受,每個人都沉默的做著事情,趕路,紮營,生火,老張尋找食物,就連沁淮和吳老鬼也大概弄清楚瞭如雪可能要離開的事情,也沒有了平日裡的‘活潑’,沁淮只是有意無意的總愛拍著我的肩膀,給予一些安慰,而吳老鬼時不時的就可憐兮兮的看我一眼。
我很值得可憐嗎?
此刻,篝火上烤著食物,細心的老張也不忘每一次都燉上一鍋湯給我們暖身子,可沉默的氣氛一直持續到現在,只剩下湯鍋裡‘咕咚咕咚’的聲音,在嘲笑著這樣沉悶的氣氛。
‘砰砰砰’,是老張磕煙鍋子的聲音,接著老張那有些滄桑的聲音傳入了我們每一個人的耳朵裡:“我和你們認識不久,我要臉皮厚的去攀個交情,說一起走了些日子,對你們有很深厚的感情,也不知道你們認不認?不過,認不認我也說了。”
說到這裡,老張從懷裡摸出他的酒袋子,灌了一大口酒,我想拿過來也喝一口,卻不想原本在鬥法之後,對我們說話就有些透著恭敬的老張卻瞪了我一眼,說到:“真慫,這種時候灌啥酒?聽我把話說完。”
我沒有堅持,老張卻嘆息了一聲開始說:“我是一個過來人,老婆跟了我二十幾年,兒子也快讀大學了,日子也就這麼過下去了,我沒覺得有啥遺憾。我也是一個普通人,不明白你們所謂修者的分分和和,但不管咋說吧,結果就只有一個,兩個相愛的人要分開了,這和世間裡,普通兩個人要分開有啥區別?你們說說這世間吧,多少相愛的男女最後要分開,各自過生活?那生活是啥,柴米油鹽醬醋茶,誰還能離了這幾樣?就打個比喻來說我自己吧,年輕的時候喜歡一姑娘,喜歡到骨子裡去了,喜歡到現在偶爾閒下來,還是會想想,她過的咋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