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週二媳婦的一句話,讓我媽著實嚇了一大跳,端手上的薑湯也差點灑了。
“我有時真覺得我家大哥沒走,也不知道這樣纏著我嫂子好是不好?我嫂子的身體可是越來越差了。”
說完這句話,週二媳婦就轉身回屋了,估計有些情況她見多了,自己覺得說出來解口悶氣兒,也沒啥。
可我媽呢?好容易穩住了手裡的薑湯,愣是讓自己站了半天,才緩過神來,聯想著周寡婦在西廂房的表現,再想著週二媳婦那句話,心裡已經信了七,八分。
女人總是感性一些,相比於男人,這樣的事兒說起來恐怖,可也觸動了她們心裡比較柔軟的一塊兒,如果不是兩口子感情深厚,咋可能陰陽兩隔還要廝守在一起呢?
想到這裡,我媽對周寡婦也多了幾分同情,連眼神也柔軟了起來,再端著薑湯進了那間陰沉沉的西廂房時,心裡也就不那麼怕了。
端著薑湯,我媽一口口喂周寡婦吃了,許是心境產生了變化,我媽那動作都柔了幾分,喂完薑湯,我媽又情不自禁的抓起周寡婦的手,想幫她暖暖,可一抓之下,卻發現冷的滲人。
周寡婦掙脫了我媽的手,搖搖頭,那眼神分明就是在告訴我媽無所謂,她甘願的樣子。
我媽看出了些什麼了,周寡婦是知道的,這次事情來得急,周寡婦做事的時候是顧忌不上啥了,要知道在以前她做‘生意’的時候,可總是一個人先進屋子的啊。
如果這樣我媽都沒看出些啥,周寡婦自己都不可能相信。
兩個女人,在這個時候,同時有了一些心照不宣的交流。
指了指凳子,周寡婦示意我媽坐過去,她一個人扭著頭,又在床上嘰裡咕嚕的說了起來,估計是真在商量什麼重要的事兒,周寡婦的表情豐富,語速也急,甚至還有些肢體動作。
我媽耐心的等待著,因為剛才週二媳婦的話,這場景在我媽眼裡看來,多像是兩口子在商量啥事兒啊,可憐的是,他們的距離何止隔了十萬八千里。
看著這兩口子,我媽就想起她和我爸也是感情深厚,也不知道如果其中一人先走了,會不會也做這種選擇?想著想著,我媽竟落下淚來。
這事也是我媽才能這樣,換成我爸這種粗神經,怕是隻有一種詭異恐怖的感覺吧。
就在我媽傷心感懷的時候,周寡婦也停止了她的嘰咕聲,還是身子猛的一震,再次張開了眼睛,甩開了她的被子,和我媽隔著一張桌子坐下了。
這次周寡婦沒有任何的廢話,張口就對我媽說到:“我是周大。”
雖然早已有心理準備,周大還留在這裡,但陡然聽周寡婦說她是周大,我媽還是嚇得不行,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好半天才又坐了下去。
莫非這就是鬼上身?從來就沒咋離開過農村的我媽,其他見識沒啥,可是神神鬼鬼的事兒,她是聽說了不少的,‘鬼上身’這點兒見識還是有的。
可是面前的周寡婦,不,應該說是周大卻沒半點心思跟我媽廢話,開門見山的就說到:“你娃兒的事情我整不清楚,你抱他一進來,我就看見跟進來了一群兇得很的同道中人,明白是啥子吧?”
一聽這話,我媽嚇得面色卡白,這一個都夠駭人了,這跟著一群該咋整?
一想到我日日夜夜被一群鬼纏著,一想到我家日日夜夜住著一群鬼,我媽就覺得自己要瘋了,一下就沒了主意,當下顫著嗓子就開始喊:“老陳,老陳。。。。。。”
這個時候,她需要家裡的男人拿個主意。
誰想她的聲音剛落下,面前的周大就大聲說到:“你莫喊,男人身子陽氣重,我受不起這衝撞。”
好在我爸此時在週二的房間裡,估摸著也沒聽見我媽那因為顫抖而導致聲音不大的喊聲。
不過,周大這一喊,我媽總算恢復了稍許的冷靜,面對周大也不是那麼害怕了,男人陽氣的衝撞他就受不了,看來鬼也不是啥無所不能的東西。
再換個說法,兒子是有希望的。
見我媽安靜了,周大不待我媽發問就繼續說到:“你也莫怪我,我在陽間呆了那麼久,原本就虛得很,看你抱著兒子一進來,我就曉得這個事情不好整,我本來是不想惹麻煩的。但是架不住我婆娘求我。”
說到這裡,周大嘆息了一聲,嘀咕了一句:“求我積德也沒用啊,我和月紅這樣,積再多德都沒用。”
周大這說法其實挺悽慘的,可我媽聽聞了一群鬼之後,哪兒還顧得上深究周大和周寡婦的事情啊,一心就只想周大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