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郭二媽趕緊去把門關上了,他們家有錢,住這病房是單人的,關上也好,免得有人聽見說話。
關上門,郭二媽也說話了:“我說你這狗日的娃兒找嫩多錢,早知道你是幹這斷子絕孫的勾當,你爸不把你的腿打斷。”
“媽,你別說了,我知道做這事兒會被報應,做上這一行,我自己也迷信的很,這不遭報應了嗎?身體不行了,這場病也該把我這些年賺得錢給折騰的差不多了,到頭來,也是一場空。可好在這些年,我私底下還做些好事兒,幫幫鄉里那些孤老人,不然我覺得我這條命都得給收去。”郭二說話間又深吸了一口煙。
我有些動容,其實人這東西挺複雜的,郭二幹這營生吧,真的不光彩,算是壞事兒,可話說回來,他又會去做好事兒,不管目的是啥,總之在那些孤寡老人眼裡,他是好人,對不?
可能並沒有單純的好人和壞人吧,我想起了師父說的一句話:“人都有一顆最純淨的本心,可這世間就是大熔爐,漸漸的,就把本心矇蔽了,可是在某些時候,人那顆純淨的本心總會冒出來,就是說什麼人都有善良的一面,哪怕只是一點兒,一絲兒。所以,在這濁世中,堅持一顆純淨的本心最是不易,這比最難的修身功夫還難。”
第十三章 前因後果(2)
郭二說完這番話,我和酥肉都有些傷感,是啊,他想盡辦法的去弄錢,去‘奮鬥’,也算一種奮鬥吧,可到頭來,還是一場空,而且上有兩老,下有兩小,自己的身體卻落成這個樣子。
郭二家其實我是知道的,除了一個遠嫁他鄉的姐姐,就只有他一個了,在那個年代,這是很少見的。
大家沉默了一會兒,郭二吸完了最後一口煙,說到:“小師父,我郭二這人別的不行,但人還機靈,跟萬精油似的,我知道你們來是有事兒的,有啥事兒你們儘管說。”
在那一年,我還是一個不太會拐彎的人,既然郭二這樣說了,我也就直接問了:“那墓裡的東西太危險,我是來問問你們那天幾個人去的,發生了些啥事兒,就是這樣。”
郭二的臉色變了變,問到:“小師父,那東西是有多危險?”
“你自己經歷過,你說呢?我怕你們下去,帶上來了不該上來的東西,那麼鄉里的人就會受到波及。所以必須問清楚!”我很鄭重的說到。
郭二一聽,使勁給了自己一個巴掌,然後說到:“小師父,那你們快去找一個人,他帶上來件兒東西,那墓可邪性兒了,我郭二再混,不能害了鄉親啊。”
郭二那麼一說,我的心陡然都收緊了,酥肉忍不住拍了自己額頭一下,唸叨了一句:“我的郭二叔誒,你們當真是啥都敢往上帶。”
可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關鍵是要弄明白郭二他們下去做了什麼,遇到些什麼,我強自冷靜下來,忍住馬上回去找師父,把那人找出來的衝動,說到:“你別急,人我們會找,你得先和我說說那天晚上的事兒。”
“好好,”郭二忙不迭的答應,然後又補充了一句:“記得,拿東西上來的是老杜,杜長義。”
“咋是他?”我還沒說話,酥肉就驚呼了一聲,老杜是誰?鄉里當官的啊。
我擺了擺手,示意酥肉稍安勿躁,然後說到:“我知道了,你慢慢接著說。”
郭二點點頭,深吸了一口煙,開始講述起那天晚上的事兒。
郭二是個在鄉里有名氣的人,為啥?他腦子活,在一般的情況,腦子活的人總比平常人要懶點兒,為啥?因為腦子活泛了,就不想掙那個辛苦錢了,就想著靠腦子吃飯。
郭二就是這樣的人,在早些年,他就和鄉里幹部關係挺好的,因此得了輕鬆差事,混了不少工分。
到後來,政策變了,郭二不想死種地,想隨著政策賺些錢,去縣城,鎮上跑了幾趟,就琢磨出了一個來錢的營生——收破爛兒。
鄉里他是唯一一個這麼幹的人,說過,因為他腦子活,自己當然是不會去走街串巷,或在鄉里四處跑著收的,他開了收破爛的作坊,讓一些人專門幫他收。
事實證明這件兒生意是做得的,他賺了一些錢,直到有一天,他去縣城收破爛的總站,遇見幾個奇怪的人。
那幾個奇怪的人,就是幾個小年輕,可是裝扮非常的時髦,花襯衫,緊身喇叭褲兒,有兩個還燙了捲毛,這身裝扮在縣城都是稀奇的,絕對走在時代的尖端,讓人奇怪的是,他們幾個潮流人物,竟然出現了廢品收購站。
郭二去送貨,他們把郭二攔住了,其中一個人挺誠懇的給郭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