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的點心在裡頭放好,備著一會馬車上讓古緋墊墊肚子 ;。
古緋感覺自己似乎只眯了那麼一小會,被夜鶯叫醒的時候,還睡眼惺忪,意識模糊,就那麼呆呆地坐床上好一會,才徹底地清醒過來。
她緊跟在古旻馬車之後出的門,到易州東的松柏莊上,已經來了很多人了,她半點都不客氣,徑直隨著古家的腳步進去就佔了個好位置。
幾乎都是第一眼,古緋就和墨戈弋相互看見了對方。
今天的墨戈弋換了身蜜合色長袍,玉冠束髮,可臉色卻很白,像是氣血虧損的那種蒼白,他看著古緋。雙眼幽深如熊熊燃燒的黑色火焰,無聲沸騰,器宇軒昂的俊臉冷著,彷彿要擇人而噬的孤狼。
古緋冷笑一聲。她面色同樣冷若冰霜,可看著墨戈弋的同時,緩緩地勾起了嘴角,粉白的唇畔綻放出惡之花,帶著明顯的幸災樂禍。
倏地,墨戈弋將頭撇開,他不再看古緋一眼。
古緋面上雖有得色,可心底沉了沉,雖然做了手腳,可她依然不敢保證封禮之能勝過墨戈弋去。
且墨戈弋同樣是聰明人。他不會不知道她定會在鬥墨中做手腳。
待所有人都來了之後,司儀邀出墨戈弋和封禮之兩人,示意兩人站到場地中央的案几邊,然後命夥計從墨室中取出墨模。
兩份墨模,在眾目睽睽之下。安然無恙地再交回到兩人手中,確定無礙之後,兩人同時開始拆模。
古緋不動聲色,她雙手十足,攏在膝蓋上,面色平靜,看不出多餘的表情。
“鏗”這是封禮之拆模去墨丸的聲音。六塊大小不一的墨模散落下來,就露出其中不及巴掌大的墨丸來。
那墨丸通體黝黑,呈扁圓形,中間微微凹陷,陰刻“封制”的字樣,邊上有纏枝花藤。顯得特別精緻。
“鏗鏗”接連兩聲,卻是墨戈弋這邊也拆開了墨模。
古緋視線才轉過去,緊接著她眼瞳驟然收縮——
墨戈弋那扣在墨模中的墨坯,竟然是兩個,這會模一拆。啪嗒一聲,兩枚水滴形的墨丸掉了出來,一相合便是個太極圖案。
墨戈弋輕描淡寫狀若不經意地瞄了古緋一眼,見著她死死盯著自己手裡的墨模,心下蔑笑,他故意朝著她的方向,以緩慢的速度轉動那幾塊墨模。
杏眼倏地一眯,古緋粉白的唇抿成直線,她既然沒想到墨戈弋早在墨模上做了準備。
那墨模,不同一般,恍若平常的墨模組中,卻是不止六塊,而是七塊,多出來的一塊恰好可以將一個完整的墨丸一分為二,繼而成為兩塊 ;墨丸。
這種墨模,名子母模,從前古緋在大京墨家只是聽說過,可卻從未見過,她也一直覺得這種墨模偏雞肋,好好的將一塊墨丸分成兩塊不完整,還不如直接就制套墨來的方便。
可今個,她見墨戈弋用出來,實在是出其不意。
墨戈弋為人謹慎,怪不得昨晚她一直不太心安,覺得多半會夜長夢多,可卻想不出到底是哪裡不對,而現在,她恍然大悟。
之前鬥墨,一應全是墨戈弋親力親為,那便杜絕了被人動手腳的可能,然後他還謹慎地用了子母模,是為以防萬一。
古緋眉心微攏,她輕輕嘆了口氣,事在人為,她也算是費盡心機了。
墨戈弋拿起其中一枚墨丸,順手便草起打磨物什,細細密密地打磨起來,待將整個墨丸打磨的來圓潤如玉之後,他才一斂袖子制筆描金。
而那邊,封禮之也在認真無比的描繪,他沒注意到墨戈弋那邊的異狀,所有的心思都用在自己的墨丸上。
帶兩人描金完畢,有夥計拿著托盤上前,兩枚墨丸並列放在其中,擱置到五位墨使面前。
墨戈弋卻是,根本就只交了一枚墨丸上去,還有的一枚,他自己留下了。
緊接著就是正常的品鑑,五位商會墨使,封溥羽當先站了起來,他的目光從兩枚墨丸上掃過,一撫銀鬚就道,“老夫不能做這個品鑑,還請諸位另尋一人。”
說完,他徑直從案几後面走了出來,站到一旁,不再多說。
其他四位墨使中,數和封溥羽關係最好的衛家衛胖子皺了下眉,當即道,“封老,都說舉賢不避親仇,您又何故如此為之?”
封老看了眼封禮之,搖搖頭,說什麼都不參與這場品鑑。
這種避嫌的舉止,瞬間就贏得了很多人的好感。
場上只餘四名墨使,一小墨家的墨師羅宋,加上衛家胖子,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