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都不掩飾的疏離,像是尖刀一樣直戳心窩子。
樂清泊心有怒意,可他一看到古緋那雙比常人都大的黑瞳,只得苦笑一聲,有些頹然地坐在椅子上,雙手一攏,抵在下頜,帶著悲傷道,“阿緋,兩年之前,你可不是這麼答應我的,話也不是這樣說的……”
古緋緩緩收緊十指握住輪椅扶手,她將頭撇開,看向案几上的茶盞,以自己都覺冷淡無比的聲音道,“很多時候,我也以為,你我還是從前的你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可當我在攏玉河底,昏迷與清醒的間隙,瞧著你第一選擇救的人是墨卿歌之時,我便知道——”
她注視著他的眼睛,像是要望進他心底深處,“清泊,我們沒有以後了。”
樂清泊身子一震,他眉目有吃驚的神色,俊逸的臉沿也僵硬無比,“不,阿緋不是這樣的,我也想救你,我努力帶著你和卿歌一起往河面上浮……”
“可你還是放開了我的。”千言萬語,古緋只說了這麼一句話。
她眼底只有灩瀲的黑沉之色,像是一池墨汁,濃郁的化不開。
樂清泊唇動了動,他心裡在瘋狂的呼喊著,可唇邊卻是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古緋說的是事實,他又如何能反駁。
粉白的唇線牽扯出一絲弧度,便是刺眼的譏誚,古緋指腹不斷摩挲扶手,“生死之間,清泊,你心裡第一個想的人不是我。”
樂清泊想解釋,可胸腔之中突如其來的複雜情緒像潮水一樣迅猛的淹沒他,古緋的話,古緋可能的背叛,古緋的冷漠……一瞬間,他就覺得一種巨大的失望,帶著烏雲罩頂的陰暗。
古緋眼都不眨地看著樂清泊,彷彿要將他最後的模樣一起記在心裡,她將從前有過的美好,都一一回想了遍,後道,“清泊,你覺得墨卿歌如何?”
連她自己都不明白,問出這話是出於何意。
樂清泊一愣,他腦海之中浮現墨卿歌那張傾城絕色的容顏,幾乎想都沒想就答道,“自然是好的。”
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答案,古緋嘴角一勾就低低笑出聲來,且那笑聲漸次拔高,後穿透屋頂,直入雲霄,讓人覺其中潛藏的諷刺遍佈如荊棘。
“阿緋,縱使你多有不如卿歌,自來在我心裡,你也是知道我對你是如何的感情。”樂清泊從笑聲之中聽出不安,他皺眉解釋道。
古緋哼了聲,杏眼眼梢有薄涼的藤蔓攀沿而長,在樂清泊有情意的眼眸中開出冰涼的冷花來,帶著決絕的凜然,“原來墨卿歌在你心裡,那般的好啊?想來在那十年中,我不過也只是能解悶逗趣而已,比不得墨卿歌的美貌及才華。”
聽聞這種妄自菲薄的話,樂清泊眉心的皺褶更深了,“阿緋,你心知不是如此,我待卿歌向來只是妹妹,而你,是不同的。”
古緋早便不在信這樣的話,她半垂頭,理了理水袖滾邊,淺言道,“道不同不相為謀,樂公子請回吧,日後也莫要再來。”
樂清泊騰地起身,話到此處,他總算是聽出古緋言語中的決裂之意。
“阿緋,我不會同意的,你答應過我,要與我一同回雲離,再有一月,我就帶你一起離開大京。”樂清泊自顧自的道。
一月?
古緋當即就想到貢墨之事,她嘴角暗影深邃了絲,“我以為,你知道我參加了徵選貢墨一事。”
樂清泊點頭,“曉得,可,阿緋你覺得自己會入御庭的眼麼?先不論你制墨技藝如何,單是一個墨家在,就不會容許貢墨之事花落旁家,且,你從前天賦雖好,可……天外有天。”
這話說的不中聽,入古緋的耳,她自然就又想起了墨卿歌,覺得尤湖那話下的“天外有天”不是指墨卿歌是誰。
她已然心生了怒意,張口就沒了多少分寸,“花落誰家,比過才知,我到底天賦如何,還輪不到樂公子來管!”
說完這話,她瞥開頭,再不看樂清泊一眼。
“阿緋!”樂清泊上前幾步,連聲音也厲了分,“我們一回到雲離樂家,就成親……”
“夠了!”古緋打斷他,眼底浮起不耐的乖張,倏地她就心起了厭惡,覺得自己從前怎會覺得這人是一生良人,如今在她看來,樂清泊不僅眼瞎心盲,還根本就是天真愚蠢。
她深呼吸一口氣,以更直白的口吻道,“樂清泊,你挺好了,我最後告訴你一次,我和你沒可能了,我天賦如此,我過的如此,都與卿無關。”
“你覺得我比不上旁人,比不上墨卿歌,我定叫你看看,貢墨冠首非我古緋莫屬!”末了,她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