嚏的左聖司瞧著古緋過來,他不自在地動了動,頭瞥向一邊,不敢正眼瞧她。
而墨卿歌則是眉目流轉的在她和左聖司之間瞄來瞄去,那晚的事沒遮掩,有心的人不用打聽都知曉,故而她這是在懷疑兩人之間有什麼沒有,而她邊上的墨靜秀則一臉鬱郁。
古緋餘光一撇她。在白紗下冷笑了聲。
墨卿歌真是好算計,雖說下媚藥這種手段挫劣的很,不過能達到想要的效果便罷。
且藥是墨靜秀下的,成了自有墨卿歌的功勞在,不成。即便鬧將出去,又關她墨卿歌何事!她完全可以一句,墨靜秀魔怔了,想男人想瘋了,好好的閨閣姑娘家,使出這種風塵女子才會用的手段。
她甚至還可以說,自己是勸慰過墨靜秀的。可對方不聽一意孤行,又有什麼法子。
這種釜底抽薪的丟車保帥之法,墨卿歌玩的最是嫻熟。
人來齊了,便有司儀到畫舫中央,讓婢女現從陰乾室將最開始的四枚墨模端了出來。
最開始的四位制墨師父上前,領了各自的墨模下去。同樣以一炷香為限,不用司儀喊開始,各自都開始拆卸墨模,一時之間整個畫舫中只聞墨模碰撞的聲響。
很快,墨卿歌那邊的師父有一人已經拆卸完畢。他已經開始在行打磨,小小的墨丸在他手中越來越乖巧,並逐漸呈現出一種精緻來。
這人,古緋看過,四位墨丸師父裡面,屬他技藝最熟,舉止之間,已經開始帶出行雲流水的氣度。
緊接著是左聖司這邊的墨丸師父,兩兩也開始打磨墨坯。
墨丸打磨的過程,就和玉石打磨是一樣的理兒,要將初坯一點一點打磨地圓潤光滑了,才能顯出內斂的華美來。
墨卿歌似乎不在意的模樣,她有一搭沒一搭的和樂清泊在小聲說著什麼,偶爾兩人瞥古緋一眼,然後樂清泊微微搖頭。
左聖司就坐古緋旁邊,他感覺到無比彆扭,明明這種關乎他終生大事時候,他都沒前幾日那種激動又忐忑的勁,他腦子裡情不自禁回想地是那晚抱著古緋之時的感覺,雖說他那會沒多少理智,可越是這樣,才越覺得那種感覺朦朧的太過美好。
“古……”他遲疑了半晌,還是決定先開口,畢竟只自己先對不住人。
白紗晃動,能想見是古緋轉頭在看著他。
左聖司一霎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他喉結艱難地滑動了下,想說的話在喉嚨轉了圈出口就成了,“古姑娘,咱們今個會勝麼?”
他簡直想扇自己一個耳光,明明他想說的不是這個,按他的準備,他這會該說,那天的事,對不起,但他是堂堂君子,等鬥墨結束後,就會跟家裡提古緋的事,如果覺得日子合適,他立馬娶古緋都可以。
古緋多多少少能揣到一點左聖司的心思,她也無甚在意,只人後仰靠在微涼的輪椅背上,眯著眼睛瞧樂清泊,漫不經心的道,“左公子不必介懷,阿緋沒放心上,不過麼,想來公子是堂堂君子,為免公子耿耿於懷這事,公子若是覺得對阿緋做出點補償能稍微心安的話,阿緋也只得收了。”
瞧著這話說的,稍微有點理智的都能聽出話下之意,可左聖司也不知是受寒太嚴重還是怎的,暈沉的腦子裡,硬是覺得古緋簡直太善解人意了,這麼好的姑娘,日後上哪找去。
他點點頭,甕聲甕氣的道,“曉得了。”
幾句話的功夫,畫舫中央四位制墨師父已經快差不多了,還是墨卿歌那邊的那位制墨師父率先製出墨丸,他制的是枚規矩方正的墨丸,上繪金竹,很是不錯。
後面三位制墨師父依次完成,司儀這次也沒讓婢女將墨丸呈去給眾位驗看,左聖司請的這司儀本身也就是位墨商會的墨使,為的就是能在最後對墨丸進行品鑑。
那司儀捻著鬍子,從四枚墨丸面前一一走過。最後他從墨卿歌那邊撿出一枚墨丸,又在左聖司這邊撿出,雙方各自有一枚墨丸勝出,顯然這同時進行的兩局。是個平局。
就在司儀想宣佈第三場的墨模拿上來之際,墨卿歌一抬手,她幽幽起身,如遺世獨立的雪蓮,身姿搖曳妙曼,她看著古緋眼波流轉就道,“今個已經出了兩局,這最後一局,不若下午再行開始如何?”
司儀看向左聖司,哪想左聖司卻看向了古緋。古緋心思急轉,她在換位思量,若是她是墨卿歌,卻突然在這個時候提出這樣的法子,是處於何種心思。
墨卿歌臉上笑意不變。儀態萬千又氣度大方,越發將眾人特別是古緋襯的小家子氣,心胸狹隘的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