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你知道了又有何用?”
墨玉華面色凝重,他朝左右看了下沒旁人聽到,才同樣小聲的道,“五叔,為何如此斷定?”
墨成深呼吸幾口氣,他望著黃品元,眉目就有怨恨,“你不是一直問我?我的訊息來源——”
“自然是墨緋,你還不知道吧,阿緋回來了,作為大京墨家未來首席制墨師的身份回來的!”
51、全沒了
墨緋回來了!
十年,墨玉華設想過無數種再知墨緋下落的情形,可卻絕沒想過會是在這樣的會是在這樣的烈日下,從墨成的嘴裡說出來。
一瞬間,他只覺如火驕陽墜入萬年冰層,頭頂灑落的是凍入骨髓的寒冷,連同墨成那白麵黑鬚的臉都失了顏色。
他難難以置信自己聽到的,“她回來了……";
墨成眸色晦暗地瞥了他一眼,渾身陰騭不明。
“她在哪?”墨玉華接著問,他聲音帶顫,視野一陣一陣地花白,隱於袖中的手止不住的發抖,“她在哪?”
重複的第二句,赫然嗓音拔高,尖利而失真。
墨成卻是不回答,他憤然拂袖,當眾離去。
“五叔!”墨玉華大喊聲,驚了所有的人,他俊逸的臉沿不復往日的舒朗,眸色晦暗不明,當即毫不猶豫地追了上去。
卻說古緋十分乖順地回了黃家,也不做無謂地小動作,那模樣當真像已經認命同黃品元合作了般,喜怒不顯。
黃品元是在暮色四合之際才回府,他心頭得意腳步發飄,進門先是招來管家,問了古緋情形,後才踱著八字步往古緋的小院子去。
古緋在簷下襬了棋局,手邊無子,就那麼眼也不眨地看著,彷彿在腦子裡憑空下。
黃品元輕咳一聲,顴骨有酒後的醺醺然,“古姑娘果然技藝不凡,連墨玉華都不是你對手,後生可畏啊!”
說著,他自己哈哈大笑起來。
古緋不理,權當沒聽到,她繼續看著棋局上的殘譜動也不動,任憑黃品元如何的舌燦蓮花。
不鹹不淡地說了幾句得不到回應,黃品元自覺無趣,心起惱意,今日黃家在鬥墨會上大出風頭,誰見他都規矩地喊聲“黃老爺”,可這會在古緋這裡吃了癟,便越發覺得不識好歹。
他冷哼一聲,重重拂袖,臉上狠戾一閃而逝,如若不是看在古緋像會下金蛋地母雞,他定要好生地教訓番。
如貓眼大地黑瞳沉浮出暮靄氤氳的華光,古緋在黃品元要踏出院門之際,譏誚開口,“黃老爺,可是如願以償?那麼,不知黃老爺什麼時候送我歸去?”
黃品元頓腳,他偏著腦袋回頭,嘿嘿笑了聲,“老夫自問這些日子不曾虧待姑娘去,好吃好喝的將姑娘給供著,姑娘不若在我黃家多呆些時日如何?”
古緋抬眼,淡若白玉的臉冷若冰霜,“黃家既已得了鬥墨會第一,為何出爾反爾!”
眼見古緋發怒,黃品元瞬間就覺心底舒暢了,剛才那口氣也消了,他眯起眼睛,神色不明,嘴角翹起,說不出的滿面春風,在古緋冷然的目光中施施然離去。
待看不見黃品元的背影,古緋伸手在棋盤上一劃,從東到西,她輕聲道了句,“圍城……";
那個晚上,是黃品元五十多年來,連在睡夢中都咧嘴嘿嘿直笑。
黃家鬥贏了小墨家,還同琳琅閣簽了買賣易墨的商契,不出半月便能在大京墨家面前抬頭直腰,再有數年,黃家便會成為第二個百年制墨世家,昌盛繁華,子嗣綿綿……
然,這樣的美夢只維持到子時三刻,驚天的吼聲打破黃家的寧靜——
“走水啦,小作坊走水啦,快來人……";
“先將墨丸墨模搬出來……”
“提水滅火……”
隨後是咚咚鑼鼓聲,黃品元猛地清醒過來,呆楞了那麼幾個呼吸的時間,他才反應過來,連鞋鬥都來不及穿,中衣不整的赤腳奔出房間,視野所及,是染遍半個黑夜的熊熊焰火,妖嬈跳躍,烈如熔岩,猶如兇惡野獸。
他張大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管家面有汙穢地衝過來,哭喪著臉道,“老爺,小作坊走水了,坊裡還有諸多正在琢磨的配方和半成品墨丸,連同鎮店之寶的墨模……全都沒了……";
黃品元只覺胸口一痛,眼前發黑,踉蹌不穩差點摔倒,管家上前一步扶住他,“老爺,您撐住,那位姑娘不是還在咱們府裡麼?她既然能贏得鬥墨會,咱們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