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呢?他真恨不得將這顆愚蠢的腦袋丟到鹽水中浸泡一下,來表示對自己亂說話的懊惱,這下他要怎樣挽回佳人的芳心!
“都怪你。”松贊干布眯起閃爍著狡猾之光的瞳眸,不懷好意地望向巨靈。他早不提晚不提,偏偏要在文成公主醒來之時提起,這不是存心與他這個主子過不去嗎?
望著松贊干布那陰險的笑容,巨靈冷汗開始湧出,頗有匯成雨水之勢,“王,這可與我無關。”匆匆丟下一句話後,巨靈以風馳電掣之勢衝出房門,一去不復返。諸神保佑,他可不想捱整,也決不想成為他的王討好美人公主的犧牲品。
松贊干布面帶微笑地目送巨靈離去,而後殷勤地扶起床上的嬌貴公主,“這裡是客棧,公主可以安心地住下,我保證不會再有不開眼的賊人來打擾你。”他心情愉快地說。
“你就這樣讓你的下屬逃掉?”文成公主眨著美眸,蠻有興趣地問,對他伸來扶她的手沒有絲毫拒絕之意。
“反正他終會回來的。”松贊干布轉了轉眸,陰陰一笑,“到時我若不狠狠地教訓他、修理他,我就不是他的王。”他是絕對不會放過那個讓他在佳人面前出醜的小子,走著瞧吧!
“尊敬的國王陛下,你不覺得被修理的人是你自己嗎?”文成公主望著眼前這個曾將中原女子批評得一無是處的人,唇邊泛起動人的淺笑。
“我不覺得。”松贊干布搖頭,扶著文成公主坐在床沿,大手體貼地將她那流瀉而下垂於胸前的髮絲攏於身後,指尖仍然依戀著她那柔黑亮澤的長髮,久久不願移開。
他那帶著寵惜的親暱動作讓文成公主微感怔然。宮中少見男子,除了父皇與眾位皇兄之外,大多是對自己畢恭畢敬的太監,因此她從未有過與異性相處的經驗。眼前這個人不像世俗之人對她誠慌誠恐,執禮甚恭,也沒有因她的公主身份敬而遠之。張大清澄的美眸,她仔細地打量著這個該稱做救命恩人的男子,心中的異樣情素悄然升起。
“公主殿下,你這樣看我,我會不好意思的。”松贊干布被那雙美麗的眸子看得俊面微醺,他帶著幾分誇張地道。
“哦?”文成公主的唇角好玩地勾起,“國君,你的臉皮也太薄了,怎麼做一個王者?”
“我的臉皮只在公主面前才會變薄。”松贊干布半真半假地說,明亮的眸閃爍著狡黠。
“狡猾。”定定地望著他半晌,文成公主說出了對他的評語。
“謝謝公主誇獎。”松贊干布揚了揚眉,含笑接受伊人的評論。看來她有點了解他了,不然也不會送他這樣兩個與他本性相符的字。
“你和一個人真的很像。”文成公主眨了眨美眸,自從初見時,她就有這種想法。
“是嗎?”松贊干布好奇地問:“那人是誰?”
“我父皇。”文成公主緩緩地說。
“這不奇怪。”松贊干布揚起唇角,愉悅地笑了,“如果不像的話,我們怎麼能都做皇帝?”他憶起了十幾年前的那個男孩對著東方許下的誓言,不由笑得更開心了。
大唐,他心目中的聖地,他終於來到了這裡,還遇上了一個如此優美、高雅的公主,“文成公主啊!你是我命定的人。”輕輕執起伊人的雙手,他低低地暱喃。
望入他那款款深情的眸子,文成公主美眸溫潤了。一瞬間天地萬物都化為虛無,她眼中、心底只有那雙仿若蘊涵著魔法的眼睛,撼動了她那一直平靜了十八年的靈魂。
透窗而來的金陽在室中舞出了紛飛的光雨,如精靈般在二人的周圍跳動。似慶祝著命定的邂逅,風中隱約傳來了那古老而優美的音韻。
綢繆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見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綢繆束芻,三星在隅。今夕何夕?見此邂逅,子兮子兮,如此邂逅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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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陽街頭。
文成公主用一襲輕紗罩住了絕世的容顏,在人來人往的街頭徐徐而行。她儀態從容,步履輕盈,一身的素白衣袂隨風而舞,說不出的寫意、清華,那仙子般的姿容儀態每每引來行人的注目驚歎。松贊干布看在眼中,心中不由波浪洶湧,強忍著揮拳打掉那些人擺在臉上的傾慕之情的衝動,他寒著臉跟在文成公主身側。
文成公主渾然不知身邊之人的波動心情,回首嫣然一笑,“這咸陽街頭雖不比長安繁勝,但百姓倒也富足安樂。”
那絕美的笑容融化了松贊干布凍結的表情,他先是狠狠地瞪了一眼一個痴望了文成公主半晌的年青書生,而後對文成